请了沈星洲的导师——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教授——再次出山,操纵了整个手术流程——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人能完成。
然而手术失败了。
那场手术结束的时候,抢救沈星洲的手术历经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也刚刚结束。
那场手术的手术室外,医护人员面露难色,在患者家属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弯下了脊梁。
身后,本来应该主刀这场手术的,对这场手术的把握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沈星洲,无知无觉地躺在手术床上,同袍双目含泪,稳稳推着他,缓缓走过。
车轮在大理石的砖面上滚出啷当声响。
患者家属“噗通”一声,跪倒在手术室门口的地砖上。
“沈医生!你醒一醒啊!”
“我求求老天了!让我替沈医生受这一劫,换他来给我儿做手术行不行啊?!”
鸡皮鹤发的老人只剩一把骨头架子,面朝沈星洲被推进的重症监护室,声泪俱下。
回应她的只有橘红夕阳也暖不了的,医疗器械的冷光。
没有人不能共情一位佝偻的,老年丧子的母亲。
也清楚那场意外,断了无数人生的希望。
谁都无法保证,那些人中一定不包括自己。
正义感混合着惶恐,急需找一个宣泄口。
A市律师协会的会长,每日被雪片一样飞进办公室的投诉信,和不休的投诉电话烦得牙疼,所有的投诉直指一个名字——
裴景安。
三年前的裴景安,小有名气,难凉热血。
有人明里暗里教导他,“差不多就行了,现在证据都弄得差不多了,你走个过场,就当是完成一项任务,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