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的话直接将孔讷和孔公鉴两父子吓傻,两人呆愣愣地看了眼对方,然后孔讷老骥伏枥地抬起胳膊,狠狠地给儿子一巴掌。
“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保证不会退婚!”
“咱们孔家,竟然被人退婚,你让咱们孔家历代先祖的脸往哪儿放!”
“你以后让咱们彦缙还有何脸面活着!”
孔公鉴捂着脸,脸上没有丝毫委屈,只有懵逼的不解和疑惑。
“不应该啊,儿子分明跟杨家说好了,他们都拍着胸脯保证了!”
“而且,杨家也不像是畏惧皇权之人,干不出这种悔婚再嫁的事啊……”
孔讷也知道杨家的根底,心里也为此感到困惑。
对于杨家这种底蕴的人家来说,名声比官职重要得多。就算得罪了皇家而丢官去职,但只要保住了名声,后世子孙依然能在青云路上崛起。
因此,他们不会干出这种出尔反尔之事。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总要知道真相才行。
“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当时跟杨家是怎样说的!”
“儿子是……”
孔公鉴支支吾吾的,将他去杨家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在孔公鉴的叙述中,山东布政使也确实是个硬气人,哪怕孔公鉴当面言说厉害,杨宇非但丝毫不惧,还表现得颇为气愤。
“岂有此理!”
“就算是皇家,也没有逼人娶亲之理!”
“昭文兄放心,我杨宇吐口吐沫都是个钉,就算皇太孙拿刀逼着我,我也坚决不会退婚!”
孔公鉴见杨宇态度这般坚决,感激的朝着杨宇深深鞠了一躬。
“杨兄高义!”
“我孔家能不能保全名声,就全赖杨兄成全了。只是如此一来,有些委屈了令爱,三媒六礼都没齐当就嫁过来……”
“不过您放心,令爱嫁入我孔府,定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杨宇见孔公鉴姿态摆得这么低,也觉得脸上非常有面。
“哎呀呀,孔兄言重啦!”
“咱们两家结亲,属实是我家高攀啦,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这是我家历代珍藏的春秋,乃先祖韦编三绝那部,今天忝为聘礼,用于定亲之物。”
杨宇听到这话,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如果这卷竹简真是孔圣人当年亲自修订的《春秋》,那可是相当贵重的聘礼了。
哪怕是要作为杨家女陪嫁带回孔家,也说明孔家对自家的尊重了。
“孔兄,此物太过贵重,我杨家可受之不起,还望您赶紧收回,换一件其他物件吧!”
“不不不!”
“杨兄不畏皇权,有士大夫风骨,正适合《春秋》之大义这般的礼定之物!”
“孔兄!”
“杨兄……”
正当两人你推我让之际,门外突然有人禀报。
“启禀大人,门外有锦衣卫的人……”
门房还没说完话,就被两个嚣张跋扈的锦衣卫一脚给踢飞。
两人踢飞了布政使衙门的门房,然后大咧咧冲进布政使的厅堂,对着孔公鉴和杨宇说道。
“你们两个谁是杨宇?”
杨宇见两人如此无礼,老脸当即一沉,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
“在下就是,不知两位天使有何指教!”
“皇太孙銮驾不日抵达,你赶紧命人准备准备接驾事宜!”
杨宇闻言气呼呼的喝道。
“荒唐!”
“皇太孙何时来山东了,为何本官从未收到朝廷的行文?”
“皇太孙此次出来得急,朝廷的行文估计还在路上吧?”
“那本官就无可奈何了,没有朝廷的行文,本官是不会做任何准备的!”
“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太孙的事都敢拖延?”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打着皇太孙的旗号招摇撞骗呢?”
“来人!”
“将这两个人抓起来,关到提刑按察使衙门的大牢里严加审讯!”
杨宇这话一出,门外的衙役一个个顿时面露难色,在心里埋怨自家布政使老爷不开眼,竟然敢跟锦衣卫对着干。
两个锦衣卫见杨宇这般油盐不进也是颇为头疼,如果他们俩真被一群衙役给抓了,这辈子都别想在锦衣卫抬头。
因此,在衙役犹犹豫豫的过程中,两人赶忙抽出绣春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杨宇,一边从衙役中间退出去。
“杨宇,你会为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咱们走!”
“哼!”
杨宇在锦衣卫离去之后,不屑地哼了哼。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真以为穿了一身黑皮,就能为所欲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