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这一招要的可不仅是蓝玉的命,是将跟蓝玉走得近的武将全都打包带走啊!
“李景隆这人本事是有的,但私心极重。只要殿下许以高官厚禄,其必然阳奉阴违!”
“届时联络鲁王、辽王、齐王从背后攻击,给李景隆个合适的退兵理由,他大概率会借坡下驴。”
“就算李景隆首鼠两端,一时半会不愿意退兵,殿下还可以联络周王,让周王从开封直驱金陵,用围魏救赵的计谋迫使李景隆退兵!”
姚广孝这番隆中对,虽说有很多漏洞,以及有很多还没实现,但依然听得朱棣心潮澎湃,激动地紧紧握着姚广孝的手。
“姚上师!”
“孤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你!”
“殿下,贫僧一生最正确之事,也是从一众藩王中认准了您!”
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迸发出别样的情感,这是一种超越了性别,超越了阶级,超越了时代的情感!
“殿下,既然您重燃斗志,那地下兵器作坊是不是……”
“孤这就命人重新开工!”
在朱棣重新找寻到人生的方向之时,懿文太子墓前的享殿中,朱允炆也在幻想着未来。
“表姐,你说皇爷爷会答应我改封之事吗?”
韩玉裳听到这话,俏脸气得煞白。
“朱允炆,谁让你擅自上书请求改封的?”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去了朝鲜那破地方,这辈子都和皇位无缘了!”
朱允炆闻言苦涩地笑了笑道。
“表姐,别傻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朱允熥手底下要人有人,要兵有兵,还有皇爷爷对他无限宠爱,咱们拿啥跟他斗啊!”
“我还是去朝鲜当个王爷算了,朝鲜跟大明隔山隔海,也不用担心朱允熥对我不利……”
“你!”
韩玉裳抬起手照着朱允炆就甩出一巴掌。
“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妃,对得起吕氏全族吗!”
“你身为人子,如此血海深仇却不报,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朱允熥听到这话愤怒地起身,对着韩云裳一阵咆孝。
“那你让我怎么办!”
“我连皇爷爷的面都见不到,整天待在这四处漏风的享殿里,没人知道我的孝心、孝行,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受够了!”
“我现在只想过安生日子,消消停停地过完这一生!”
韩玉裳还想再训斥朱允炆几句,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急促的布谷鸟叫声。
这是她跟同伙约定的联络方式,每当这个声音响起,就意味着有人过来了。
“我懒得理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在韩玉裳走后,朱允炆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但凡有选择,谁又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当藩王?
可他没有选择!
放眼朝中,连一个支持他的官员都没有。武将之中,也没人效忠他,他能怎么办呢?
朱允炆越想越委屈,想着想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正当他哭得撕心裂肺之时,门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淮王殿下在吗?”
“什么人?”
“奴婢奉陛下旨意,宣您进宫赴宴!”
“什么?”
朱允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他搬到这里为父王守灵,除了军演之时进宫吃了顿饭,还从未获得过皇爷爷的召见呢。
“您稍等,孤洗把脸就来……”
朱允炆赶忙来到脸盆前,可就在他要将手伸进脸盆之时,突然看到水盆中的倒影。
憔悴容颜伴随着满脸的泪痕,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苦楚。
两只通红的眼睛泛着晶莹的泪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碎和心酸。
如果皇爷爷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应该能更加心疼几分吧?
朱允炆想到此处,只是随手在脸盆里划了几下,搞出一阵水花声就权当洗了脸。
不多时,当苏培盛看到朱允炆顶着一张大花脸走出享殿之时,他只疑惑一件事,那就是淮王殿下这脸是怎么洗的?
难不成是干洗?
苏培盛好奇归好奇,但绝不会多嘴多舌。进宫第一天,他师傅就告戒过他,在宫里当差首要的一件事就是谨言慎行。
“淮王殿下,陛下的御撵就停在外边,陛下让您乘坐御撵进宫!”
“啊?”
朱允炆听到皇爷爷召见本来就很震惊了,现在听到皇爷爷让他乘坐御撵进宫,将他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皇爷爷真让我坐御撵?”
“是!”
“这种事情,奴婢哪敢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