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受不了。
“张晴,你发什么疯!?”唐鸣泉吼了一声,一双大手死死钳住张晴的双臂,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殊不知,这样只会更刺激到对方。
张晴双手动弹不得,于是改为拿脚去踹唐鸣泉,一头长发因为剧烈挣扎有些散乱,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反而是被砸了的唐玉麒,呆坐在红木沙发上,愣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最后是傅先生开口叫停了这出中场闹剧,“停下吧,小晴,鸣泉你也是,先放开她。”
“虎子还在里面睡觉……”
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开口的瞬间,仿佛满满一瓢清冷的水,注入了沸腾的锅里。
而急了眼互相咒骂扭打在一起的唐鸣泉和张晴,就是那锅里的沸水。
两人瞬间冷静下来,继而意识到此刻的样子有多难看,连着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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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精彩吗?”洛闻书低声问道。
夜里的风吹得有些大,楼下花园里的草木都弯了腰,她坐在精雕细琢而成的护栏上,两条细长匀称的腿轻轻晃悠着,一副悠闲自在的表现。
而旁边站着的唐月,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情与状态了。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唐家三楼书房那扇落地窗外的阳台。
本来是给书房的主要使用者唐鸣泉在办公劳累之余,走出来呼吸一下自然的空气,看一看外面优美的景色用的。
此刻却方便了洛闻书和唐月落脚。
落地窗没有关上,半拉着帘子,里面的灯光连同着争吵声一同飘了出来。
屋里的人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根本没有想过,书房外面还会有人,并且还是最为关键也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别说他们,就连唐月自己也没想到,洛闻书会把她带这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书房外面的。
唐月只记得在酒店外面河边的休息长椅上她点头说了一个‘想’之后,洛闻书便站起身来,对她说了一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后,拐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唐月感觉到一只微微有些凉意的手伸过来拉着自己,伴随着洛闻书平静的声音,“别怕,闭上眼睛,跟我走。”
她下意识照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闻书松开了手,一边对她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唐月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隐约有些熟悉,她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家里三楼书房外的阳台上。
父亲唐鸣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
……不,不对,这里不是她的家,说话的也不是她的父亲。
唐月已经相信了洛闻书说的那个荒诞离奇的故事,但心里仍有一丝不甘,想要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似乎这样才能给她这痛苦的二十年一个交代。
“你小时候一直羡慕唐玉麒,羡慕他得到了父母的宠爱,他们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给他开家长会,会坐下来跟他聊天,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
“其实也都是假象。”
“风平浪静时,他们是温馨有爱的一家人,父慈子孝,母亲温柔。”
“可一旦发生超出能力范围的变故,他们就会褪去面具,恢复本性,像疯狗一样撕扯攀咬在一起。”
“看到他们如今的样子,你还羡慕吗,唐月?”洛闻书问。
唐月眼眶有些红肿,不过这是之前哭泣造成的。
回……来到唐家之后,她的眼泪渐渐止住了,现在只剩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握得很紧,指甲掐到掌心肉的手。
“不过如此。”唐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静,没有爱,也没有爱而不得的痛与恨,仿佛抽离这部分感情,透露出几分冷冷的不屑。
洛闻书笑了笑,“我一直都很喜欢看这类纯粹的坏种在事发之前惶恐不安的样子,看他们绞尽脑汁,竭尽全力,自以为想到了补救之法,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的去执行,然后等待结果。”
“就像是刑场上将要被砍头的犯人,等待赦免的旨意到来。”
“但他们不确定那道旨意会不会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亡的阴影不断笼罩,他们那颗肮脏恶臭的心,在巨大恐惧与渺茫希望交织而成的大锅里备受煎熬。”
“他们的结局,有三个。”
“一是没有赦免,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上面那双眼睛惊恐的瞪大。”
“二是赦免的旨意来了,但晚了,只剩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看着生前期盼的希望。”
“或者赦免的旨意赶在了处决之前到来,他们眼里燃起希望,脸上浮现笑容……然后听到一声‘斩’,刽子手手起刀落,那颗离开了身体的头颅上,眼里的希望和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