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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八章 马厩枭鸣(2 / 3)

就像山下那三个村子一般,知客寮也逃过了被付之一炬的厄运,但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模样却古怪至极。

木屋紧闭。

马厩大敞。

合围在二者中,用以停放马车轿子的空地空空如也,甚是空旷。

木屋里不知是何景况,同季喆驻足于三十丈外的梦朝歌三人全没能看见马厩中有任何马匹。

但四人无一例外都发现了马厩里影影绰绰的身影。

人!

或坐或卧或瘫倒于地的人!

为什么人在马厩里?

马厩里又会是什么人?

梦朝歌四人紧步上前了些许。

一路行来他们没有刻意去遮掩行踪,可来到知客寮前,还是保持了相当谨慎的距离。

很快,他们已能大致看出待在马厩当中的是什么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朴素,却个个邋里邋遢,虽还活着,却毫无生气。

那些人不是僧人,那么他们的身份便也不难推断,大抵是部分山下村民。

村民们被掳上山后,关进了马厩?

究竟是谁这么做,又究竟有何意图?

冬晴又踏前一步,示意自己独自近前去看看。

梦朝歌没有立马应允,带着三人继续向前,离最近一处马厩约莫还有十五丈才止步。

这个距离是他们三人的能力极限,若有意外冬晴退得回来,他们也能策应得上。

只是在冬晴动身之际,季喆无声地拦停了对方,摇摇头,似有所发现。

“听。”

季喆只说了一个字,余下三人跟着凝神静听。

以他们的耳力要听清十五丈之遥的细况不容易,可要听个大概并不算难。

只有风声,没有叹息声、呜咽声、哀嚎声。

这是个简单的事实。

石中火拧眉道:“确实太平静了些。”

四人都听出了这平静是指村民们的情绪。

季喆道:“如果是受了一夜惊吓,又被饿了一整天,其后但凡发出点声响都会被揪出去处死,这样的平静便也不足为奇了。”

在季喆说话同时,梦朝歌睫毛随风微颤,剪水双瞳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就算眼睛酸涩得不行,也仍执拗地想看清什么。

梦朝歌很确定自己是在看实情实景,眼中所见却像是一副静止的画。

偌大马厩中狭小一隅,共有五个人。

有个妇人怀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幼儿,颓丧地坐靠于背后的木柱上。

对方抱孩子的动作并不仔细,只用左手环箍在右臂上,右手则垂落一边。

孩子被这样箍着,头还朝后仰着,想必没法舒服地睡着。

但妇人却毫不在乎,也许对方也希望怀中的孩子能扭动起来同其抗议。

妇人右手边是个赤着大半身子的庄稼汉。

那庄稼汉十指交叉抱着乱蓬如鸟窝的头发,把脸埋在双膝之间。

庄稼汉正对面,侧躺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人。

老人像是抱媳妇般紧抱着用以收集马粪的木箱。

竹棚搭盖的马厩,避雨还马马虎虎,要说遮风可太过欠奉。

一夜寒凉,无所依凭的老人盖因此才将那木箱当作烤炉,痴望着从中取暖吧。

然而老人后背的起伏又缓又微弱,好似微风中的残烛,随时熄灭。

庄稼汉右手边还有个两鬓霜白的老妪。

老妪双眼凹陷,眼眶却又有些发肿,应是精神不济和流泪过多所致。

微微佝偻着身子的坐姿,竟是五人当中稍有些生气的。

在梦朝歌视线驻留在对方身上时,老妪也正好瞧了过来。

本该老眼昏花的老妪竟是看清了远端之人,两边眼角不由自主地淌出了两行泪来。

……

……

老妪是在外夷战乱后,重归乡里的老人。

她一生信奉佛法,坚定与人为善,必有厚报福报。

二十年前战火烧起来时,她和家人正去往北少林礼佛,因而避过一劫。

回到家乡后,更加虔诚信佛。

除了是南少林的忠实香客外,每三年都会特地拖家带口去往北少林感恩佛祖保佑。

老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所信奉所珍视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化为飞灰。

她看到了南少林大火冲天。

她和一家六口及一村村民们被掳上了山,关进了四面漏风却仍臭烘烘的马厩。

这里没有人顾及他们的生死,就把他们关着,不给他们东西吃,不许他们吵闹。

哭的闹的求饶的反抗的统统被拉走,再没回来过。

大家不敢想也不敢相信那些被从马厩里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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