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尘已不是当年的江湖嫩雏,身经百战的他在此重压之下,反被逼得迅速冷静下来。
心念一动,示敌以弱,令飞飘等人放松警惕,误以为有机会将他一举拿下。
趁其一拥而上之际,他以一计开门,金蝉脱壳,现身三丈之外。
正想就此逃开,却觉着脚下一阵酥麻难当,竟无法发力。
随后,眼前满是黑影重重之象,耳边尽是鬼哭狼嚎之声。
姜逸尘早已将八门遁甲之术修习得炉火纯青,当即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伤门和惊门阵中。
不需多想,他便知晓这是李子轩的手笔,这也是他先前对李子轩特别照顾的根由所在。
眼见脚边又有一道白光即将泛起,死门即成!
现下这情况,再遭死门一击,好比当头一棒,即便硬抗下来没晕过去,也难免出现一时半刻的精神恍惚。
这一时半刻的空档,足矣让对手趁虚而入,彼时他便唯有缴械的份。
千钧一发之际,姜逸尘一咬牙,一发狠,将三成内力灌注于剑身。
众人只见一道流星划破了黑夜,掩盖了月华。
当流星辉芒落尽,姜逸尘已远远抛开四人有五丈距离。
见此情景,听雨阁三人不免有些错愕,除此之外,还有几分钦佩。
毕竟,能在四人合围下成功走脱,实非易事。
李子轩看着那身影远去,眉头微皱,似乎在此人身上瞧见一丝熟悉感。
姜逸尘虽一时脱险,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绝不认为,对手上一刻还在穷追猛打,下一刻会放任他自由离去。
“临危不乱,故技重施,兄台着实好本事,只是,若以为能就此逃脱,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李子轩的话语声从身后传来,似乎在印证着姜逸尘的判断。
姜逸尘深知李子轩此话意在向他施压,乱其判断,可他却不闻不顾,健步如飞地在林间穿梭。
跑出约莫有半里地后,十丈之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此人一袭黑袍,一头黑发,在秋风中如泼墨般舞动。
左腿独立,右脚盘膝,凭空虚坐,一把胡琴端于腿上。
这人不是奚夏又是谁?
再近些,姜逸尘已可瞧见月下之人,左手持琴,右手握弓,拉响胡琴。
其声凄凄然,恰若寒雁之独鸣。
琴音直击心扉,本该让人感受到人生在世面对种种艰辛的孤独无依,使之心无战意,缴械投降。
然,姜逸尘在苍梧山时,便已见识过琴、汐微语及风流子等人更加扣人心弦的音律演绎,对于奚夏此举,早有防范。凝聚稍许内力附耳,心守空明,不为所动。
瞧见奚夏,姜逸尘便已明白,自己越是避重就轻,只会不断陷入听雨阁为他挖好的坑中,或许硬着头皮一路拼下去,便能最短时间内脱身。
因而,他没有另择他路,反而直冲奚夏杀去。
八丈,六丈,三丈一丈。
数息之后,姜逸尘与奚夏已不过一丈之遥,黑剑在下一瞬便可割断琴弦,贯穿奚夏身躯。
许是察觉到危险欺身,奚夏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可手中琴弓不停,琴声不止,竟没有任何闪避之意。
噹!噹!噹!
接连三响击剑声,第一声响,是姜逸尘进攻受阻,后两声响,则是姜逸尘受迫防守。
三道声响后,琴声依旧,可却乱了节奏。
琴音节奏乱了,自然是拉琴人心乱了。
适才面对那般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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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奚夏还能泰然自若,为何在这短短瞬间,却已心乱如麻?
“我一直以为你这琴弹得不错。”
方寸之间,仍是两道人影立于月下,只是,站在奚夏面前的却不是姜逸尘,而是方脸大耳,略显憨态的紫风。
奚夏停下右手,琴声遂止,他慢悠悠地放下了右脚,站直身,嘴里哼哼道:“现在呢?”
紫风摇了摇头,拧着眉,故作痛心疾首之态,道:“简直一塌糊涂!”
奚夏道:“嘿!总比某人强,自以为学了三年剑法便了不起了,谁知,只两招,手里的剑都不知被打到哪去了。”
紫风道:“诶呀!你个没良心的,没有我这半路出家的剑客,挡下那第一剑,你还有机会喘气么?”
奚夏道:“唉,一个人若不懂得自我反省,虚心请教,那他终将一事难成。”
“得得得!懒得跟你辩,我说你刚才也真够心大的,若非我没能拍马赶到,你可真要一命呜呼了。”紫风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看二人这模样,拌嘴似乎便是他们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