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杳发现这两天严横一直在躲着她。
第一批实验符纸已经完全风干,但是原材料种类过多,陆杳杳只好蹲在总部实验室集中制作。
严横也在总部处理工作,两人碰面的几率不小,但只要独处超过5分钟,严横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遁走。
就比如现在——正是中午,严横非常贤惠地做了三菜一汤,发消息让她回休息室吃饭。
陆杳杳才刚坐下没5分钟,碗里的米饭还没吃几口,严横已经起身。
“你先吃,不用等我,我去……”
陆杳杳的眼睛眯起,满脸狐疑地打断了严横接下来的话。
“你去处理下紧急的文件?”
到底是什么文件这么紧急?
既然紧急在饭桌上处理不也一样吗?
想到这里,陆杳杳饭也不吃了,双手往小腰上一叉,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来。
“哥,你有事瞒着我!”
严横后背一僵,脸上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实则手心里都见汗了。
“你想多了。”
“是吗?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紧急文件!”
严横:……
可怜见的,三十大几的严上将撒谎经验屈指可数,再加上面对陆杳杳时难以压抑的心虚,破绽越来越多。
像是陆杳杳这种惯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自然,眼见着他越来越紧绷,整得陆杳杳这个被冷暴力的一方都有点不忍心了。
她收了气势,重新坐回位置上拿起筷子,换了个战术,语调平静。
“哥,我都知道了。”
严横:!!!
她都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
下一秒,峰回路转。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你才会躲着我,不理我的。”
还没等严横悄悄地松口气,陆杳杳已经发动了攻势。
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挤出两滴晶莹剔透的猫尿来。
“哥,你不要讨厌我,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我会改正的,我以后都乖乖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严横:……拉倒吧。
严横的手指紧了又松,只觉得一股子茶味扑面而来,心里清楚陆杳杳多半是在演,但看着她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他还是心疼了。
严横老老实实地在位置上重新坐下来。
休息室的餐桌不大,严横手长脚长,伸出手揩掉陆杳杳眼角悬了半天也没掉下来的泪珠子。
陆杳杳狠狠拿捏住“生怕被抛弃的小可怜”剧本,在严横伸手过来擦眼泪的瞬间,软乎乎的脸颊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然后破涕为笑,被泪水浸润后的眼睛更加明亮,像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动物。
严横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掌心和指尖还残留着柔软滑嫩的皮肤触感。
明明是温凉的温度,到了他手上就像被火灼烧过,热度迅速蔓延到全身
他又感觉到了熟悉的躁动——有些东西就怕开窍,一旦开始就再也收不住了。
严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兽类生理时期,对陆杳杳的感官放大了数倍。
不管是什么样的接触都能让他不自觉地产生龌龊的联想,紧接着就是生理上的躁动。
他像是怀揣着一颗定时炸弹,发现自己凭借自制力不能压制到看不出不对劲的程度之后,他就一直在回避。
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策,也知道这会让陆杳杳没有安全感。
但是他没有办法。
“哥?你在想什么?”
陆杳杳的话打断了严横的思绪,他回过神来。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抱歉,以后不会了。”
陆杳杳抿了抿唇。
话说……比起蛮不讲理地要一个保证,她更想知道严横这么做的理由。
陆杳杳的想法在“问”和“不问”之间纠结了两秒,果断做出选择。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还是很好奇,想知道答案。”
严横绷得更紧,和陆杳杳对视了几秒,败下阵来。
“我可以不说吗?”
陆杳杳简直惊呆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严横这么正面的、不加掩饰的服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概就像是——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不愿意说就算了,那你以后会告诉我吗?”
严横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点古怪,他捻了捻还残留着陆杳杳泪水的手指,没有给出回答。
陆杳杳鼓了鼓腮帮子,气哼哼地继续吃饭。
严横不会说谎,更不会轻易许诺,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