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想说，还聊什么呢？有什么好聊的呢？
每次见了面，都是直奔主题，就算一起吃晚饭，也带着一种很强的目的性，像是为稍后要做的“大运动”积蓄能量。
她和叶司勤根本没的聊。
或者说，她想聊，但她知道，叶司勤和她没有共同话题，他也不在乎有没有共同话题。
可能在他看来，灵魂错位就错位吧，身体契合就行了，反正她就是个床伴。
王语嫣心里也委屈，也想终结这段关系。
但她到底是拒绝不了这个男人，感觉是给他当秘书当久了，对他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哪怕心里有不满，抱怨那两句作为反抗，也就顶天了。
此时他要去她车上，王语嫣只在心里抗拒了一下，就直接带着叶司勤到了她车里。
她坐在驾驶位，他坐在副驾。
关上车门，阻隔了外面的冷风，只能听见风的呜咽，听起来闷闷的。
王语嫣的心情也闷闷的，为自己的懦弱与妥协而生着闷气。
“叶总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她态度顺从，但语气里是明显的没好气。
叶司勤看她一眼，倒也不计较她的态度问题，毕竟他们早就不止是上下级关系，一个被窝里睡过的人，还不许人家发发小脾气么？
他从上衣内口袋里拿出一张折住的纸，打开，递给王语嫣。
她拿过来看了眼，眉头一紧，心头一沉，看向叶司勤。
叶司勤说道：“没有翻你东西，上次在你那过夜，找安全套的时候，无意打开了一个抽屉，看见了这张诊断书。”
两人维持暧昧关系的这段日子，大部分时候是王语嫣去叶司勤那过夜，但有时候他也会主动来找她，或者跟着她回家。
他挺喜欢吃她家楼下那家湘菜馆，吃完饭，身体热热辣辣的，然后就暖饱思淫欲，自然地跟着她上楼，洗澡，上床，一切水到渠成。
而叶司勤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其实是王语嫣去看心理医生，确诊为中度抑郁的诊断书。
她拿过来之后，随手就把那张纸丢进车子中控区的收纳箱里，“那天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天就去看了心理医生，做了个测试，答案也都是负面的，现在再去测，可能就完全是个好人了。”
她说完后，叶司勤冷笑一声。
“否认这么一句，有意义吗？”叶司勤看着她的眼睛，质问道。
王语嫣不吭声，别开脸，也不看他。
叶司勤继续说：“你知道自己最近是什么状态，我也知道。不然我不会给放半个月的假。”
“也许是我业务能力差，尸位素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王语嫣的语气颇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
叶司勤立即捕捉到了话语里的潜台词，问道：“有人这么说过你？”
王语嫣抿住唇，目光冷漠地看向车窗外。
她听到过的话，可比这难听多了。
有人说她以前当过小三，还做过鸡，为了名利不惜一切代价，还说她为了奖学金，连自己的老师都勾引。
反正造黄谣是不需要代价的，上下嘴皮子一碰，想说什么说什么。
真相？谁在乎。
“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吗？”叶司勤又问道。
王语嫣的抑郁症，跟流言蜚语有关，但根本原因不是那些，她从小就生得漂亮，黄谣伴随着她成长，也没让她抑郁。
所以，究其根本，是她和叶司勤这段不健康的关系，让她进入了一种精神内耗。
可是探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叶司勤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又缺少离开他的决心，这段感情就像一个能量越来越大的黑洞，她已被吸进去，出不来了。
人心压抑久了，不是向外爆发，就是向内爆发。
她无法向外，只能自爆，什么时候彻底毁灭，就看命了。
这就是王语嫣这一刻的想法和感受。
她对叶司勤有些冷漠地说道：“叶总就是来跟我讨论抑郁症的吗？”
他却沉默了一阵，然后用一种深沉而忧郁的语调对她说：“语嫣，我很需要你。”
难得听他如此亲昵地叫她名字。
王语嫣却只想苦笑：“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几天不见，就找到我家来。”
他叹了口气：“我指的是公事。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做那事的。”
王语嫣诧异看向他，显然并不相信。
叶司勤继续说道：“你休假这一周，你的工作交给了助理和副总裁，但他们应付不了，就找到了我，我也和那些客户不熟，我又不想让你提前回去工作，还是想等你复工了再说。今天来找你，一个不太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跟你讨论几个项目方案，不用你实际做什么，发表一下意见就行。”
听到他这么说，王语嫣内心还是有成就感的，又见他是真心诚意，气也就消了一些。
“另外，我知道时代集团向你递了橄榄枝，你没有拒绝他们，也没有答应，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冷静一点，不要离开公司，公司需要你。当然，从我个人来说，我也需要你……”
王语嫣却为他说得那些话感到诧异，蹙眉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