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是一间密室,除去气急的黄天霸,还有三人分别落座。
依次是青山县城第一大棉布商田友明,第一大药铺商王志福。
还有一个头戴方巾,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文士,此人与黄天霸年岁相当,乃是青山县第一大乡绅文源。
只见这时,文源摇了摇折扇,恭敬道:“黄老爷,还请息怒。”
“息怒?”黄天霸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向文源道:“公台,你说,这让我如何息怒。”
说着,黄天霸重重吐出一口气:“今日本是我打压姓楚的好日子,可这许二虎这一次怎就会犯这样的错误。”
文源也曾是科举落第的士子,因而颇受黄天霸尊重。
只见文源略略一顿,还是将心中的话托盘而出:“今日黄老爷实属有些轻率了,与这姓楚的对簿公堂本就是忌讳。”
“诶!是啊!”黄天霸听了,神情隐隐一滞,可旋即又不以为意道:“真是没想到,这姓魏的竟然当真就有朝廷颁发的敕牒文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许二虎带回了确切消息,庆州府衙门已经彻查过,朝廷委派的新任县尉乃是陈标,根本不是叫啥魏满的。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怎么突然就变了。
“黄老爷……”听闻此话,棉布商田友明成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道:“这文书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
什么?伪造文书?
黄天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很快,他便微微颔首,倒也真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倘若真是伪造敕牒文书,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我看也有这个可能。”王志福接言道,“这狗日的新县令做事一向毫无章程,自从他敢擒拿沈爷,我便已看出,这狗日的就是个疯子。”
“是啊!”田友明点头表示同意:“沈爷再怎么说也是咱们青山县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即便是刺史大人也得卖三分面子,可这姓楚的,就是个愣头青,始终想要打压瞧不上我等。还有那狗日的胡县丞,我看啊,这龟孙肯定已经反了水。”
“诸位,眼下不是讨论胡县丞会不会反水的事,而是这姓楚的即将要剿匪的事。”
文源一席话,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黄天霸道:“依公台之见,眼下我该当如何?”
文源摸了摸八字胡,道:“黄兄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黄天霸嗔怒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公台还卖关子,当然是真话。”
文源叹了口气,微微晃头道:“为今之计,黄兄倒不如立刻给庆州府衙门去信,将搜集新县令一并罪证送去,让刺史大人直接将其革职拿办。”
“我看行!”田友明十分赞同道,“这些年咱们给刘刺史送了那么多银子,京都又有黄大公子照拂,如今只要我等把证据奉上,便可顺理成章将这姓楚的革职拿办。”
王志福也深以为然的点头:“黄老爷,我也认同。”
众人这时目光都落向了黄天霸,只见他微微沉吟慢慢踱步走到窗前。
凝视着幽深的夜色好久,黄天霸才猛地回头,怔怔道:
“好!咱们眼下分两步走。
“第一,今夜便让二虎前往庆州府衙门,告知此事,让刺史大人即刻下令将姓楚的撤职拿办。
“第二,眼下咱们要表现出全力配合姓楚的剿匪,等他一出城,咱们便派人前往虎头寨,找到徐飞虎,告诉他,让他派出些山贼扮着流民混入城,咱们来个里应外合。”
众人齐声道:“黄老爷此言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