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低头走在屋外的街道上,说是出门探查情况,眼下却不见她观摩记录。 脸上的燥热还没褪去,秦昭摸摸脑后的发髻,面上又泛起薄红。 屋子里没有找到绾发的饰物。 秦昭想到穿来战国天,图书馆来了批新书,她新削了根铅笔套个塑料笔筒就去忙清点入库。 应闺蜜邀约,下班时她和练字笔一起放外套口袋了。 不搜不知道,秦昭从口袋里竟掏出不少小东西。 甚至还有个打火机,是她从某个在图书馆顶风抽烟的人士那没收的。 看到打火机的瞬间,秦昭第一次恨自己会忘事——先前用燧石苦逼生火的她活脱脱一只大冤种。 铅笔是拿来当发簪束发的,头发是孙膑帮她绾的,衣服也是先生指导她重穿的…… 临行前,孙膑甚至让她带上手术刀以防外一,嘱咐她不要害怕,该自卫时不要手软。 想到这,秦昭脸上的燥热倒是消退了。 取代的是无语和无奈。 “昭行医,应知人体哪里最脆弱。” “先生,手术刀只能救人,拿来伤人天打雷劈啊!”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分歧。 说不通的秦昭只好跟孙膑解释:刀片很脆,干不了别的活;刀锋已经钝了,要做废弃处理。 不料反倒让孙膑更加困惑。 他十分不解,冒着森然寒光的刀刃竟会被归为钝。在他看 来,铸刀的金属极优,即使被打得很薄,绝不至于脆。 秦昭干脆拆下刀片,让孙膑自己试试。 孙先生既然能徒手暴.力拆锁,想必掰断个刀片不算啥。 如此作想的秦昭便见一阵寒芒飞过。 孙膑放下抬起的右手,她迟疑着往后看,刀片插进大门里,入木三分。 “昭,你的刀,用来防身足矣。” 被孙膑梳头绾发整理衣服的带来的羞赧和旖旎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昭把剩下的手术刀干脆拍到孙膑面前的案上,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少女放下抚摸发髻的手,鼻息浅浅地哼了声。 她开始正色四周和习惯里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先生缺乏安全感的话,刀就留给你自卫好了……算啦,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让他担心。” * 檐角下,褐衣青年席地而坐。 久不住人的屋子与院落显得格外寂静,只得见靠墙那棵大桑树在风过后的叶响。 几根奇形怪状的木条散落在青年膝边。 他一根根挑起,相互扣搭穿插,精巧的小东西在他手里渐渐有了雏形。 有鸟从桑上飞起。 青年手指略微一顿,抬眼望向天上渐远的黑翼。 太慢了。 墨家的人每次都不守时。 “今日,或可见坠鸟。” 青年将最后一块木条插上。 一枚完好的鲁班锁被他放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