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需要重新认识一下白洞庭。现在的白洞庭,和京城里那个恭恭敬敬、言行拘谨的白洞庭,简直判若两人。 “忘了,还能专程来找你吗?” “哈哈,那我要感谢你千里迢迢地来探望我喽!” 白洞庭笑得开朗,他拉着凉月往城楼下走。 凉月回头时,才发现刚才吵吵嚷嚷的将士们不知什么时候,也不吵了,也不嚷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的将军,和这个小孩儿。 白洞庭看向这些将士的时候,脸上又没了笑容,冷峻的脸刻着作为将军的冷傲。 “该干什么?” 白洞庭一句话,就叫这些人立刻自动分出一条小路,他们纷纷背过身去,低着头,不敢再往凉月这边瞄了。 白洞庭领着凉月下了城楼,凉月回头去瞧,发现一排排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盯着他们。 “看到了看到了吗?咱们将军领着那小孩儿呢!” “将军是不是被妖女魅惑了?” “屁!明明是妖女被小将军给迷住了!” “瞎!什么妖女!一看就是来找咱们将军的!” “哎呀妈呀!这是谁家闺女呀?” “说不定呀!是咱们将军在京城的……” “啥?” “妹妹?” “不可能!白家九代都是小子!” “哎呦!你们没听着吗?人家丫头管咱们将军叫什么,那个那个,糖水哥哥,哎呦,可真是甜!” “何止是甜啊!都快?死了!” 虽然离得远,但是凉月全听到了。 这下凉月不光脸红,耳根都红透了。 白洞庭把凉月擎到马上,自己坐到凉月身后。 “呜呜!” 山药不满地用前腿去扒马儿,白洞庭却已经绝尘而去,留给山药一鼻子灰。 凉月回头看城楼上人头攒动,这些人是真八卦呀! “糖水哥哥,咱们去哪儿?” 白洞庭用自己的下巴抵住凉月的披风帽子,不叫她的脑子被风刮开。 “回将军府。” “山药!快跟上!”凉月冲着身后摆手,“去晚了就没有肉吃了!” 雪越下越大,每一片雪花都如柳絮般飘下,少年迎风而立,牵起小丫头的手,走过宽大的门庭,在甬道上留下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 砖瓦被雪花掩盖了本来的颜色,在一片雪白中,房内微红的烛火就显得格外暖和。 方一坐下,白洞庭便单膝跪到了凉月脚边,凉月赶忙要缩,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别动。” 白洞庭解开凉月的斗篷,“受伤了为什么不说?我可以骑得慢一点。” “你怎么知道?” 白洞庭点了点凉月的肩膀,凉月低头看去,才发现是血在衣裳上晕出一朵花。 “来人。” 白洞庭招呼了个侍卫,“取火盆来,多取几个。” 凉月发现在门外的侍卫和巡逻的将士都穿着银色铠甲,这些人都是白家军。 回想刚才在城楼上,那些将士穿的是黑色铠甲,他们应该是乌漠城的地方守军。 怪不得他们的口音都不一样。 说话也挺好玩儿的。 白洞庭取来一个竹箱,里面放着瓶瓶罐罐的药。 “你不是能自愈吗?怎么伤口这么深!谁伤得你!” 凉月心虚地笑了笑:“别提了,特别丢人。” 凉月赶紧转移话题。 “糖水哥哥,你可真厉害,那些将士,一定很难管吧?” 白糖水一丝不苟地上药包扎,凉月侧过头,看到了他分明的下颌骨构造的那条好看的弧线。 等火盆端来,屋里暖和了,伤口也重新处理好了,白洞庭才解开了盔甲,坐到了凉月身边给她递过来一碗热乎乎的鸡蛋汤。 “条件有限,这个时节,鸡汤是喝不到了,委屈你了。” 凉月捧着鸡蛋汤,她明白白洞庭话中之意。 “好喝。”凉月都喝光了。 “哦!对了!”凉月拿出月饼盒子,放在桌上。 “要过中秋了,我来送这个。” 凉月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四块月饼。 白洞庭往盒子里扫了一眼,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