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的嗓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就像一只公鸭子一样难听。 听得女儿的冤屈,未央登时头顶三根翎毛都竖了起来,他冲着玄晖怒喝道: “小畜生!你竟敢如此折辱我凤族神女!” “父尊!打他!打他!打死他!” 银粟用食指指着玄晖的鼻子,“就是这个什么妖什么判的,他叫我把这些土都卖出去,什么时候把土都卖了,什么时候才放我走!父尊!你看他心眼子都赌死了!满肚子的坏水!你快替女儿报仇!抽了他的脊梁骨给我做骨鞭!” 玄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根儿,砸吧砸吧嘴,又耸耸肩膀。 未央把女儿扶着坐好,立刻又拔剑相向,嘴里恶狠狠地吐着字:“小畜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一妖一神又打起来,不过现在可是在集市里,周围都是妖,这些妖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转身就收拾了货物,自动把整条街都腾出来,大头攒小头地站在街口看热闹! “我凤族的女儿,哪个不是娇生惯养!小畜生!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看本尊今天不踏平了你这万妖洞,屠了你们妖族!” 玄晖却满不在乎,他的剑依旧没有出,手中拳头却是不让人的。 一记重拳打出去,未央若不是躲闪及时,胸口就要被戳个窟窿。 玄晖立在风中,他披散的长发都在告诫着对面的上神,他现在的怒发冲冠,全都是冲着他而去的。 “娇生惯养?你可曾对青染娇惯过半分?” “你少在我面前耳提面命!畜生就是畜生!活该全族死绝!青染就是被你这个畜生拐带坏的!” 双方都不肯相让,未央的剑挥出去一次,便是一排屋舍连根拔起,可这丝毫抵挡不住众妖观战的心情。 玄晖这一次被触怒了,眼见着正要拔剑之时,突然一道白光闪到二人之间,把二人从焦灼中分开。 “真是难得,我们有几千年没见了吧?” 白光渐收,花酿立在半空,冲着未央晃了晃酒壶,“可要请我喝酒?” 未央瞧清楚来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收剑。 有这位与自己“你我”相称的故人在,就是再大的火气,他也得忍。 玄晖却没有收敛之意,若不是花酿一掌打在他肩头,玄晖已经冲过去,管对方是神还是鬼。 花酿嘴角含笑,看向玄晖的那双俏丽的眼却蛮含警告之意,可一转过头去,再看到未央时,眼里又满是柔和。 花酿看了眼银粟,才与未央说:“是个不太消停的孩子,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 未央知道花酿是指桑骂槐,翻了个白眼,道:“好歹也是青鸾一族的掌上明珠,轮得到一个畜生来管!” 花酿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说法并没有多大异议,葫芦一翻一转,倒出一颗红色丹药,送至未央眼前。 “既然是掌上明珠,可得捧瓷实了。此丹用作疗伤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增长修为。你就当是因祸得福了吧,毕竟这祸,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我才没闯祸!我是到人界历练!历练!” 银粟上前,站到未央身前,上下打量着玄晖:“你是哪儿来的不怕死的东西?你以为我们凤鸟一族,是你一颗丹药就能收服的?也不看看,你这破东西,配得上我们吗?” “粟儿!不得无礼!” 未央将银粟拉回来,严辞训斥道:“你该唤他一声神尊!” “嗨!无妨!你们凤族家业敦实,不用我庇护。” “什么神尊!穿得人模狗样的,我看就是个卖假药的!” 银粟拨开父尊,这是在神界一副大小姐做派惯了,连基本的尊卑恭谦都忘了。 若是在旁人面前还则罢了,这般模样叫花酿看到,未央只觉自己颜面尽失。 未央一手拉过女儿,才想去接那颗丹药,拉着女儿赶紧走。可那颗丹药却飞了出去,落在一个又小又软的掌心。 顾凉月把丹药握紧,笑容满面地问那个嚣张得鼻孔都能插两根葱的银粟:“你说什么?你说谁?你敢说!你也配!” 瞧见顾凉月,银粟立刻慌张起来,躲到自己父亲身后,偷偷地与未央说:“父尊!她手上有那个东西!” “你是说这个?” 顾凉月晃了晃右手手掌,掌心的妖主咒印熠熠闪光,晃得万妖洞都明亮了三分。 “对对对!就是这个!和青染姐姐一样的!她!她是妖主!” 银粟用父尊的身形把自己完全挡住,嘴上却不闲着。 “父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