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护卫们冲向了疯王,疯王动作利落,一脚踢到一个冲过来的护卫的下巴,紧接着身子一侧,手肘磕在护卫心口,趁着护卫脱力之时,夺过护卫手里的刀。 疯王眼里流出了血,被雨水立刻冲淡,滑了满脸。 凉月看见疯王的刀刺穿那护卫的胸膛,又立刻拔出,朝着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进屋的护卫们攻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杀!杀了!都杀了!” 刚才被摔打的疼痛疯王好像完全忘记了,他有着鹰扬虎视般的气势,刀在他手里不仅仅是一件兵器,更像是他的一个分身,顺着他的心意披荆斩棘,就连那落在刀上的雨点,好似都借了他的三分力,更加有力地迸溅出去。 凉月忘了哭,死死盯着疯爹在雨里暴走,早这么刚是不是就不用挨揍了! 楚子扬冷笑一声。 “想救她?” 他把凉月丢到地上的蒲团之上,高举宝剑,凉月有一瞬间的窒息,眼睛的余光瞟着在中庭里喊打喊杀的疯爹。 太迟了! 吾命休矣! “咔嚓!” 一道闪电划开天际,楚子扬的动作倏然停住。 雨都下半天了,怎么突然间就打雷闪电? 突然的天象并不能压制楚子扬暴涨的杀意,他握紧了剑柄,又要劈下去。 “咔嚓!咔嚓!” 两道闪电直从天上降下,直冲着正堂的房盖儿而去,楚子扬猛然回头,只听“哗啦啦”几声,屋顶被劈出来一个大窟窿,闪电顺着窟窿打进来,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打在桌上供着的灵位上,把那灵位牌子打成碎片,供桌从中间裂开,四分五裂,桌上东西掉了一地,被崩得到处都是。 有一片灵位的碎片正好打在了楚子扬的脸上,楚子扬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外面打斗的护卫们也瞧见此景,皆惊得瞠目结舌,忘了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疯王也不打了,把手里的刀胡乱一甩,张开双臂像一只老母鸡似的飞进了屋里,把凉月从地上抱起,埋在自己怀里,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嘴里执拗地喊道:“还给我!” “你休想!” 看到疯王,楚子扬回过神儿来,他咬着牙举剑就要朝着疯王的后心口刺去。 力道之大,足够一剑刺穿疯王父女俩! “咔嚓!” 又一道闪电劈下来,这回直接劈在楚子扬头顶的房顶上,就劈在楚子扬脚边。 楚子扬的剑在距离疯王不到一寸之处陡然停住,他震惊地看着脚边的地砖被炸出来的窟窿,突然感觉后脖颈冷飕飕的。 “城主!城主不好啦!” 管家周伯连伞都没打,用衣袖遮住了脑瓜顶跑了进来,在门口指着南面,道:“城主!刚才一道闪电劈过来,大门匾额被劈成三瓣,掉下来了!” 此话一出,众护卫都噤了声。 楚子扬瞪着疯王,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他抬头看了看头顶黑压压的天,又看了眼地上妹妹碎成沫的灵位。 “为什么!为什么啊!”楚子扬仰天高呼。 这三道闪电劈得真是太应时,当真劈得楚子扬怀疑人生。 他想怒指苍天,但他害怕再来第四道闪电,把他给劈了。 最后,楚子扬只能颓唐地丢了手里的剑,抖着手万分不甘地指着疯王。 楚子扬冲着蹲在地上哼哼呀呀的疯王道:“顾怀酒,你命大,行!你给我等着!” 顾凉月听到疯王的心跳,不敢从疯王怀里露出半点。她预料过顾怀酒的恶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雨一直没有停,甚至越下越大了,疯王刚才爆发了一次武力值之后,突然就蔫了,又脆弱地跟个孩子似的,痛得伏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被他挤在怀里的顾凉月刚才就被浇成了透心凉,湿漉漉的衣裳再加上疯王的眼泪和鼻涕,更加难受。 楚子扬怒不可遏,又冲着顾怀酒拳打脚踢了一痛,灵堂上疯王的哀嚎声哪怕是城主府外都听得真切。 红鬼走了进来,拉开了楚子扬,与他附耳说了什么,楚子扬涨红的脸这才退下三分怒意。 “好!就这么办!” 一路推推搡搡,到了地下,顾凉月以为只是把他们带去牢房,却没想到这地下竟别有洞天。 顾凉月以为城主府的护卫已经够多了,却不想这地下还藏着一队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的士兵,多说没有,二、三百人还是有的。 楚子扬走在前面,身边跟着红鬼。他们才推开地下石门,这些精甲兵皆整齐划一地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