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阴转多云,宜祭祀,解除,余事勿取。 “不好啦!不好啦!” “啪啪……咣咣!” 拍门声变成了撞门声,前日晚上看了黄历决定今日不踏出门槛的顾凉月翻了个身,不想理会外面的嘈杂人声。 “郡主,醒醒,醒醒!不好啦!” 唠唠叨叨跟复读机一样的尖利女声,是顾凉月的贴身丫鬟,桃核儿。 别听她嗓门高,其实还是个九岁的小丫头,顾凉月对于她的大惊小怪咋咋呼呼已经习惯了。 凉月深吸了口气,又翻身过去。 “王府里是没人了吗?有什么事儿,你去找风缄行不行?他不是管家吗?若是事儿大了,你就去找疯爹!他一天天的把国家大事挂在嘴边,连这点儿鸡毛蒜皮的都得劳他闺女张罗,小家都管不明白还当什么王爷呀!” 一口气把起床气都撒完了,顾凉月也醒透了,可外面的人声依旧没停。 桃核儿还在拍门,嘴里念叨着:“王爷去早朝,还没回来呢!风管家也没在,奴婢不找您,难不成找后院的婆子?” 凉月把短手短脚露出被子,嘴里念叨着:“行啦!进来吧!门没锁!不是女娲补天那么大的事儿,我都分分钟扣了你的月钱!” 胡核儿进来了,门口还探进来五六个小丫鬟的脑袋。 “小祖宗,真是大事儿!有人来提亲!” 凉月冷笑着任胡桃儿给自己穿衣裳,不屑地道:“就这事儿,还用把我吵起来吗?甭管她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媒婆,还是给陛下传圣旨的公公,通通乱棍打出去,谁也别想给本姑娘当后妈,疯爹就准备当一辈子单身狗吧!” 对于说话夹枪夹棒还带点别人听不懂的外乡话的“顾氏”做派,打小伺候凉月的桃核儿已经习惯了,也听得懂姑娘说的什么,可门外那几个新来的小丫鬟就不明白了。 “啊?姑娘管王爷叫什么?” “狗!你没听错,就是狗。” “王爷凶得跟老虎似的,姑娘不怕挨板子吗?” “王爷上朝去了,听不见。” “哦!” 桃核儿掐腰,冲着门外喝道:“闲着没事儿唠什么磕!还不过来伺候!” 凉月揉了揉耳朵,揉了揉小心脏,有种上课和同桌唠嗑被班主任抓包的错觉。 桃核儿拉着凉月到镜前梳妆,动作飞速和她的嘴一般快:“不是不是!是来给姑娘提亲的!” “哈?” 凉月指了指自己短粗的小身子,捏了下自己肉嘟嘟的脸,指了指镜子中的自己:“我?我才六岁!” 虽然这娃娃只是我的壳,瓤子里本姑娘是个老的,可姑娘在这儿呼风唤雨挺好的,我一点儿不恨嫁。让我看看,是谁敢上摄政王家作妖? 凉月一路行如风地抽着嘴角入了前厅,才一进去,看都没看,就喝了声:“何方妖孽!敢来瑞王府造次!” 冲得太快,凉月脚尖儿踢到了朱红的箱子上,凉月低头一瞧,好嘛,连聘礼都带来了! 凉月低着头,掐着腰,鞋子里的脚丫子痛得嗡嗡的跟有蚂蚁在咬一样。 “登徒子!来瑞王府炫富,你脖子是有多硬啊!就不怕疯爹一怒之下,灭了你九族,烧了你族祠?” “冒犯了郡主,是末将的不是。” 哎呀!这小声儿,入耳还挺舒服。 凉月一时忘了脚痛,抬头看向站在一排红绸红布罩着的箱子后面之人。 个子不高,不需要仰视。等等,他好像还没长大吧? 可是这人身上披着亮晶晶的铠甲,还配着剑,如果他不是苍耳的话,那应该是个将军。 “你几岁了?”凉月问。 身后的桃核儿却拽了拽凉月的袖子:“哎呀姑娘,你怎么还真跟他相起亲来了?” 少年被晒黑的脸颊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冲着凉月拱手道:“末将白洞庭,过了年就十五了。” “毛还没长齐,就能当将军带兵了?必定是世家子弟吧?” 这回凉月知道为什么家丁拦不住这小子了。 白洞庭即刻答道:“我只是随兄长出征。” “哦!”凉月点点头,就在少年脸上笑意正浓时,凉月冲着少年摆摆手:“这位小哥哥,我看在你是位守卫边疆的国家栋梁,好声好气地请您出去。摄政王回来之前,你带着你的东西走,保命要紧,一切都来得及哦!” “那可不成。” 少年突然挺直了腰板儿,从怀里掏出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