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也都能熬过这一遭。 正想着呢,那边忽然又有一位公公转入,远远便来喊:“张常检,辛苦你走一趟,牛督公让你去城上叫两位尚书来御前议事。” 客气的不得了。 当然,张行倒也知道此时不是吐槽的时候,便赶紧起身应声,立即叫上秦宝分两队各自去寻人……待到城上将卫赤与段威两位轻松寻来,顺便观望了一下城中局势,便堂而皇之随之上堂,立在了门内,做了个旁观。 此时来看,圣人昨夜怕是果然哭肿了眼睛,只是应该用了什么法子,消了一些肿,但痕迹不可能遮盖干净,反而留着两道红印子,有些欲盖弥彰之态。 两位尚书看到这一幕,也都愕然,却只能和提前进入的相公们一起佯做不知。 “昨日一见,巫族兵马势大难制。”圣人见到人齐,强行睁着眼睛来问。“局势紧张,诸卿可有方略?” 众人一声不吭,张行自然也冷眼旁观。 “问诸卿家话呢!”圣人催促不及,明显有些焦躁。“如之奈何啊?” “臣还是前日之议。”司马长缨面色严肃,出列相对。“一旦城破,玉石俱焚,与其如此,不如集结精锐,早日突围!” “不可。”首相苏巍立即驳斥。“巫族骑兵更多,一旦出去,陛下安危难保,你没看到昨日那一箭吗?” 皇帝立即颔首:“不错。” 司马长缨长叹一声,看都不看苏巍一眼,只是朝着圣人诚恳拱手:“陛下,臣之忠谨,天日可鉴,就是因为看到那一箭,觉得城池未必可保……” 圣人一时犹疑。 “只要守城严密,谈何未必可保?”刑部尚书卫赤冷冷打断对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结阵,总要时间,咱们军中修行者更多,集中起来做应对便是,断没有因为他们有那一箭便要弃城的道理……” “卫尚书言之有理。”兵部尚书段威也强打精神进言。“何况我们还有牛督公、白常检,还有伏龙卫和伏龙印,委实没有怕了那一箭的意思。依着臣看,此时只有两个要紧的事情要做,一个是激励城内士气,另一个是努力召唤援兵……只要城内稳妥,外面大军一至,都蓝必然退兵。” 两位尚书一起表态,加上首相苏巍,三比一,而且圣人本圣明显是怕了的……如果说之前还有担心丢面子的成分,此时就是决然不敢出门了……所以,坚守待援的方略再度被强化,上上下下,众人自然纷纷出言,表示赞同。 出乎意料,司马长缨居然也跟着点头:“若能激励起士气自然好,但是莫忘了,从蒲津渡河时,士卒便争相贿赂上官,以求留在关中,之前在太原,也有许多人不想北上,以至于随后在楼烦只是遭遇秋雨便逃离了不少人……可见城中士气未必多高,甚至有士卒心存怨气……陛下,须下全力振奋士气才可一守。” 这话说的,无人能驳斥,苏巍以下,也都只是去看圣人。 倒是杵在门内的张行,扶刀肃立之余,心中微动。 “朕晓得了。”圣人赶紧应声。“事到如今,朕怎么会怜惜官爵呢?朕意已决,待会亲自去巡视城内昨夜被轮换下的士卒,当众许以官爵……凡披坚执锐守城者,皆有功,平地加至六品,再有斩获和功勋,再行加赏。” 堂中似乎愈发释然。 但很快,首相苏巍便和其他人一样反应过来,愕然抬头:“圣人是说,平地加至六品?” 张行忍不住看了眼自己腰上的黑绶,随即无语,他已经意识到司马长缨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这老小子明显是那日之后非但变得小心,而且起了坏心了,有点黑化的意思……欲擒故纵,莫过于此。 想想就知道了,纯战斗人员足足近三万,直接加到六品,全天下多少人口来着?一万万?一万人中就有三个六品?那算什么?还算官嘛?真的可能实行吗? “是。”圣人严肃以对。“朕想了一下,事关大魏存亡,国姓延续,平地加至六品,不过分!” 苏巍欲言又止。 “苏相公。”司马长缨忽然接口。“不要紧的,六品也好,七品也罢,无外乎都是军中品级,不管事的……所谓平地加六品,只要约束在军中,便只是日后要多花费三万人的六品俸禄罢了……再说了,天下皆陛下之天下,而此时稍有迟疑,万一军心稍散,什么六品五品,反倒显得可笑……要我说,虽柱国亦可加,何况六品?六品,已经是陛下深思熟虑,考虑到五品是登堂入室的门槛,专门留了余地的。” 圣人连连颔首。 苏巍彻底语塞。 张行则心中无语——这几位放这儿自欺欺人呢?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也!真要是多花钱给三万个人六品俸禄的事情,你倒是直接跟士卒们约定一出去就赏你们多少多少钱多好?为什么一定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