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霄看着面前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的苏合香，心中惊诧。
“拥有半数以上的人皇之书，就能定位其他的人皇之书？”
他脱口而出：“你这又是从哪里知晓的？”
“我与数千年前那位九天玄女，早就已经沟通过多次。”
苏合香说着，慢慢降回了地面，身上浩大的神力也全数内敛。
她变回了原本自己的模样，表情中的神性也瞬间全部消失，恢复了有些悲伤、有些无奈的模样：“我们找了三年，却再也找不见其余人皇之书，借着这个机会从灾变者手中夺得五典是最好的机会。”
“这个事我早与风梓柔说过，她……她在听说了我的计划后，便明白了那是属于她的天命。”
“所以，我将这最关键的一环放在了与灾变者的决战之初，以掩饰我们真正的意图——用一场失败，换取未来的大胜利。”
邢云霄捏紧了拳头。
他已经听懂了苏合香的计划。
但他心中还有疑问。
“但戮天不死、灾变者不灭，我们无法真正绝地天通。”
他缓缓道：“以他的本事，就算我们集齐了八本人皇之书、开启绝地天通，他也一定会有手段来对付我们的。”
“我当然知道。”苏合香目光熠熠：“戮天当然要死，你怎么会以为我没有后手？”
她说着，向邢云霄伸出了手：“跟我来。”
邢云霄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还伸出了手，与她握在一起。
嗡地一声，周围一切瞬间变化，所有的色彩统统消失不见、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邢云霄忽然觉得身体变得极轻极轻，眨眼间苏合香便牵着他“飘”出了屋子。
他一惊，回头一看，屋里的自己竟还坐在床边、苏合香也站在那个自己身前，两人保持着双手刚刚接触的姿势。
他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才发现自己与苏合香二人此时完全是半透明的状态。
“这是？”
邢云霄瞪大了眼：“出窍？”
“嗯。”苏合香魂体点了点头：“这样你可以用自己的双眼来看，好过我千言万语。”
魂魄出窍其实不是多高深的法术，邢云霄自己愿意也可以办到，只不过魂魄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如今这个乱世，魂魄轻易出窍要是被敌人发现、抓到，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从未这样做过。
不过这会儿苏合香带着他出窍，似乎动了些别的术法，还与普通的出窍有所不同。
当他们飘出屋子时，只能看见一个个模糊灰色的人影在街道上、建筑中忙碌着，却看不清他们的模样神态。
相反，有一个如太阳般明亮的人影站在不远处街道中心，来来往往的人群从其“身体中”不断穿过，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是？”邢云霄一怔：“陈念？”
“是我。”
那人影回过头露出笑容，正是陈念：“邢兄弟。”
邢云霄又惊又喜：“你不是在融合烛龙身躯么？”
“已经完成了。”陈念微笑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苏合香：“你猜得没错，烛龙的魂火应该确实是藏到戮天身体中去了。”
苏合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邢云霄却又懵了：“什么？”
他很久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啥都不明白了。
陈念解释道：“你之前不是好奇她让我做什么吗？我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标记戮天——至于发现烛龙魂火藏在戮天身体里，算是意外之喜。”
“龙女前辈找了几天也找不到烛龙前辈的魂火，那时我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时我对烛龙身躯的融合程度已经不低，却也依然没有发现，这很不合理……所以我就告诉合香，我怀疑那团魂火在戮天身体中。”
他讲到一半，苏合香便打断了他：“讲都讲不到重点……还是我来说吧。”
她看向邢云霄：“戮天的身体是烛龙骨炼成，那七天时间里陈念一边融合烛龙身躯、一边利用烛龙骨的特性牢牢标记了戮天，现在他动动心思，就能直接定位到戮天了！”
说罢，她直接拍了拍陈念：“快，给他演示一下。”
陈念点点头，伸手在虚空中一点。
黑白无色的世界中，他这团强大的灵体格外亮眼，而随着他伸手点指的动作，一抹明亮耀眼的丝线也从他指尖蔓延而出，伸向远方。
前后不过几秒的功夫，这条丝线便在远方点亮了一个小小的“星光”。
“那就是戮天。”
陈念指着那点亮光道：“我要找到他，再容易不过了。”
邢云霄狂喜！
一旁苏合香接过话道：“这次我们逼出了灾变者几乎所有的底牌，但他也必然处在高度警戒之中，我们现在是杀不了戮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