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审判(1 / 2)

槿娘跼蹐不安,心里定是怕的。

怎么会不怕呢?

她是拖家带口的人,易水还有父母兄姐子侄甥女。这滔天的大罪判下来,只怕要生灭门之祸。

小七柔声细语,“姐姐,人是我打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呀!”

槿娘白着一张脸,“你说什么鬼话。”

小七轻抚着她凌乱的乌发,温声说道,“方才是我想杀她,与你无半分关系,你是为了帮我,这才搅和了进来。公子不会杀我,你不要再卷进来了。”

槿娘的眼泪咕噜咕噜地打着转儿,“你肯为我顶罪?”

那眼泪转着转着就滚了下来,“若不是我先动了手,今日便打不起来。”

小七哄着她,“不说了,你动手亦是为我。”

槿娘低声开口,“先前在暴室,公子便说,留我一命是要我护你、顾你、侍奉你。小七,你不必替我担责,有公子这句话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不怕与她打起来,公子总会做主。”

小七笑叹,“你家里还有许多人呢!”

槿娘愀然,因小七说到了她的痛处,“难道你就不怕死?”

小七笑道,“我就只有一个人,尸骨烂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起一个人来,眸中忍不住阵阵泛酸。

有时候忍不住想,她原本只想回家,燕国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呀。

可有时候又想,她是魏人,怎么会与她没有关系呢?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人就在这其中被反复地撕扯、挣扎、撑持,好似一头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槿娘点点头,愣怔怔地没有再说话。

那时候,小七不知槿娘究竟在想什么。

骤风急雨噼里啪啦地朝朱窗门扉之上砸来,砸得人心慌意乱。

满地的狼藉也不必再收拾了,她们就在矮榻上彼此偎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风声鹤唳。

密密麻麻的雨点好似追兵。

屋内没有掌灯。

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忽有细碎碎的脚步在雨中响起。

槿娘蓦地抓紧了小七的手,侧耳问道,“小七,是不是有人?”

小七点头,“是。”

槿娘声音发颤,“他们来了。”

是,他们来了。

来的若是宫人,那便是进宫受死。

来的若是兰台将军,那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小七从未有一刻那么希望来拿人的是裴孝廉。

若是裴孝廉来,便是许瞻已经断了阿娅去宫里告状的路,许瞻不会要她死。

小七起了身,轻声宽慰槿娘,“不怕,早晚得来。”

她点亮了烛台,静静地等着。

但门外的脚步声便就停在门外,并不曾砸门,也不曾闯来。

若是裴孝廉,早就砸门了。

槿娘小声问,“会是宫里的人吗?”

烛光下的槿娘长睫翕动,在眼下映出一排细细密密的影子。

小七低喃,“也许是吧。”

屋外寂无人声,屋内也静默不言。

一道闪电劈来,把听雪台内外照了个透亮。

那门外黑压压的尽是带刀侍卫的影子。

窗外雨势依旧很大,青石板上亦是积下了一层不浅的雨水。

槿娘骇得一激灵,死死抓住了小七的手。

她必也将门外的黑影看了个清楚。

小七笑,“姐姐不怕。”

她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她们在屋内静等,栗栗自危。

屋外的人立在雨里,蓄势待发。

直至雨声渐歇,屋外的人忽然敲起了门,“嘭、嘭、嘭”的三声似无常追命,小七的心几乎要从喉腔中迸将出来。

门外的人问,“姚姑娘可睡下了?”

不是宫人的尖细,亦不是裴孝廉的粗声粗气。

小七的心兀自一放,那是周延年的声音。

轻轻舒了一口气,虽连这道门都不曾出过,却知道了必是许瞻将阿娅拦了下来。

当真是百味杂陈,千头万绪。

小七起身缓缓将门打开,暗沉沉的雨夜里是周延年与五六个侍卫。

她盈盈施了一礼,“周将军。”

周延年道,“公子请两位姑娘去青瓦楼。”

小七温静地笑,“是,这就随将军去。”

周延年亦是温和的,“姑娘不急,雨停了再去。”

“无事,免得公子等急了。”

“便是公子交代的。方才雨大,末将本不想敲门,又怕时间久了姑娘不安,这才先禀姑娘一声。”

小七闻言心头一暖,周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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