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嘀咕着,
“那么……是谁要获得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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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袭击了钢铁勇士的舰队。
最后一次朝着恐惧之眼的跃迁失败了,所有舰船的领航员们都在凄厉的哀嚎中将自己活活掐死,及时被钢铁勇士拉断双手的人则七窍出血而亡。
失去了领航员的舰船飘荡在亚空间内,原本他们可以靠着一系列复杂而精确的数学坐标计算来完成一次紧急跃迁,但恐惧之眼附近混乱的灵能场让这件事变得困难重重。
就在钢铁之主将他锁在他的工具室间,埋头计算亚空间坐标时,诡异的瘟疫开始在整支舰队内流传。
这并不是针对人的瘟疫,这是一场针对钢与铁的狂欢。
鲜红如血的锈迹宛如活物般攀爬上钢铁勇士的舰船之上,排风扇沙哑地停止了旋转,引擎在一声悲鸣后戛然停熄。
当维修人们拆下那一触就碎的外壳后,他们惊诧地发现这些机械内里的精巧结构都已统统在铁锈的腐蚀下溃烂为肥沃的污泥。
将战争机器化为沃土,这或许是和平主义者的梦想,但绝不是钢铁之主想得到的结果。
铁锈飞快地蔓延着,时间越长,保护着舰船不受亚空间乱流影响的盖勒力场便越弱。
当佩图拉博终于被他惊慌失措的子嗣们从工作室间叫出时,这场突如其来,蔓延极快的疫病已经让三分之一的舰队完全搁浅在了亚空间的河流之中。
船只重要的结构被锈迹腐蚀,几乎无法让它们再完成跃迁出亚空间的行为,而在意识到人类也是可以携带疫病传播到舰船上时,钢铁之主果断下令让这些无法被拯救的舰船自行远离大部队。
被抛弃的舰船们只好自寻出路,它们无助地试图尾随在大部队的身后,但绝大多数保护力场消失的舰队都在下一个转瞬消失在了亚空间乱流中。
或许疫病早就已经感染了钢铁之主的全部舰队,先前的无碍不过是漫长的瘟疫潜伏期,而恐惧之眼附近温暖潮湿的亚空间则让这些弥漫的孢子意识到该生长繁衍了。
再坚硬的精钢也会被腐蚀,被抛弃的钢铁勇士,目睹战友被抛弃的钢铁勇士,目睹一切金属腐朽的人们,他们内心中的恐惧开始在亚空间荡起层层涟漪,这进一步加速了铁锈孢子们的狂欢。
这是一场没有期限的漫长囚禁。
最初,佩图拉博依旧保持着他冷峻的态度,他果断切除了大部分被感染,无可救药的舰队,而在意识到这仍不足以消除传播源后,他开始命令主部队向着那些不愿离开的舰船开火,这引发了钢铁勇士内部的小小骚动,但被佩图拉博用一贯的铁腕镇压了下去。
而在镇压运动中,钢铁之主偶然发现火焰,硝烟和鲜血对于孢子的蔓延具有减缓效果。
于是剩下的,依旧看起来完好的舰船开始在内部倾泻他们的弹药,以及用凡人仆役船员们的鲜血涂抹锈迹。
钢铁勇士原本整洁规整的舱室开始变得混乱,锈迹,硝烟和干涸的鲜血随处可见,像是某种盛大祭祀仪式的开端。
但徒劳的挣扎依旧无法阻拦缓缓吞噬着金属之心的铁锈,凡人仆役的缺乏和锈迹的蔓延导致舰船的内部通讯开始出现问题,一些钢铁勇士甚至无法联系上他们的上级,而佩图拉博本人的上一次亲自出现似乎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在责骂了三叉戟,认为他们打断了自己可以让整支舰队跃迁出亚空间的计算后,原体重新将自己关在了工作室内,佩图拉博再一次拿起了纸和笔,试图计算下一次舰队可以跃迁出亚空间乱流的时机。
佩图拉博一次又一次地同意了三叉戟们模仿他,将被感染舰队切除的请求,他烦躁地计算着,这本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但绝望,癫狂,烦躁的情绪一次又一次打断了他。
佩图拉博无法想象自己再率领舰队出现时,别人看向他的目光,他们会想什么?他们会怎么看自己?一次愚蠢的亚空间航行让整支舰队丢失了三分之一的舰队?
一想到这里,钢铁之主便浑身冰冷,他握着笔的手停滞着。
不,佩图拉博轻轻地想到,他本该心无旁鹭地计算,这件事本来可以让他感到平静,但现在,在被抛弃子嗣的诅咒下,钢铁之主竟然难以完成他原本最称手的工作。
漫长的时间消磨着他,瓦解着他,当佩图拉博再一次抬起头时,惊愕地看见鸟仆仪上钢铁勇士的舰船只剩下最后一艘——也就是铁血号时,钢铁之主冰冷的外表终于不住痕迹地崩裂开了一角。
他难以置信地打开工作室的门,空荡的长廊里躺倒着他零零散散的子嗣们,人们处于生与死模糊的交界处,被自己完全生锈的动力甲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福尔克?】
原体呼唤着最后一名与他通讯的三叉戟,没有应答。
他的铁环机器们也被锈迹困住了,短暂的犹豫后,原体抛弃了它们。
佩图拉博抬脚,他向前走去,终结者甲在厚厚的红锈上漫步,像是在踩在奥林匹亚厚厚的雪上,像是有感召那般,他径直走向铁血号的甲板。
因为佩图拉博本人的要求,铁血号上并没有观测窗,他在漫长的,黑暗的,温暖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