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抚过惨白的甲胄,朦胧了现实与思想的边界。
拱门那端亮着明灭的光,无数灵族面孔雕刻在石拱之上,它们或悲或喜,或大笑或惊啼,但无一例外,在诡谲的光雾下,这些石雕的瞳孔都死死地盯着莫塔里安。
细微的嘎吱声响起,莫塔里安握紧了巨镰寂灭,他的双眼深隐在兜帽之下,毒气从面具中喷出。
他无路可走。
死亡之主已抵达隧道的尽头,他的左端是石拱垒成的传送装置,莫塔里安可以判断出这传送装置与亚空间有着极强的联系——说不定拱门的那端就是亚空间。
而此处极强的灵能波动也是由这座传送装置提供的,但莫塔里安判断出,假如单凭他自己,是无法摧毁这座建筑的。
莫塔里安的右端则是那间诡异的幻境房间,莫塔里安甚至不愿意再将他的一丝目光投向那里,他不接受,不回忆。
但当他尝试撤退时,这仿佛漫无边际的走廊却将他困在了这里。
莫塔里安开始顺着墙壁向后行走,相同的石墙,笼罩整个视线的雾气,当下一个房间门出现在他面前时,死亡之主惊诧地发现那里面并不是费努斯马努斯,而依旧是那间为他准备的房间。
莫塔里安猛地扭头,在他的左侧,熟悉的灵族雕塑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莫塔里安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他再次开始怀念哈迪斯。
两个门扉立在他的左右,仿佛是在逼着他做出选择那般,前进和后撤的路都已被封死,对他而言,现在是左还是右?
莫塔里安面无表情,他绝不可能按照敌人的心意,愚蠢地做出选择,再掉入对方的陷阱。
他先是花了片刻的时间辱骂伏尔甘和费努斯马努斯,以及那些该被切成片扔进堆肥池的灵族。
至于灵族刚刚的预言……莫塔里安决定将它们埋在思绪的某个地方,死亡之主不想花心思思考这些没用的谜语。
原体飞速地思忖着,他现在有着十颗黑弹和三十二颗白弹,但在这种高浓度的灵能环境下,白弹似乎失去了它的作用。
而黑弹也不足以完全抵消这里的灵能,在灵能的沙漠里,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原体深吸了一口气,他无视左右两旁对他的呼唤和吸引,他一手握住黑弹,用握住弹药的手抵住墙壁,然后他打开通讯频道的定位播报,刺啦无信号的声音响起。
莫塔里安顿了顿,他将自己的心智死死地插在巴巴鲁斯的大地上,插在死亡守卫的舰队上,他需要确保自己不会动摇。
哈迪斯,祝我好运吧。
然后死亡之主闭上了他的眼,他开始向前行走,手甲在抹着灰烬的墙上发出声响。
莫塔里安仔细地感知着这里的灵能波动,细微间,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在他的白盔上漂浮,很快与死亡之主本身呼吸器中漂出的毒气融为一体。
在某一个位置,死亡之主第一次捏爆了他手中的黑弹,呲啦的频道声猛地一颤。
他找对地方了。
莫塔里安毫不犹豫,他当即拿出下一颗黑弹,继续向着黑暗中行走。
他腰间的弹药在飞速地消耗着,死亡之主的思绪潜入深海,他小心谨慎地挑选着自己的路线——但与此同时,那些呼唤他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那些在拱门附近,雾气中存在的声音。
“莫塔里安,死亡之主,吾辈岂有恶意?您大可囊中取物,何必迁怒啼鸣泣血之辈?”
莫塔里安毫不动摇地继续行走,他指间窸窸窣窣洒下无魂者的骨灰。
“毁灭我们家园的猴子!”
莫塔里安开始回忆灵族哪里的位置更适合用镰刀砍。
“昔日挚友已犯下滔天罪孽,诸神震怒,撕裂将至,您岂可自欺欺人,埋头不见天日?”
莫塔里安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让自己的精力强行集中在如何砍死灵族上,以及他教授死亡守卫的,有关硫化物的使用课程。
他默默地在这条永无尽头的隧道里行走。
最后,死亡之主停在了两扇门的中间。
只剩最后一颗黑弹了,他成功扰乱了一部分灵能路径——但这仍不足以让他出去,如果弹药再多一些……不,如果哈迪斯在这里……
莫塔里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再次思忖对策。
但当他停下来时,那些声音变得更嘈杂了,它们笑起来。
“您可自握权柄,吾辈当愿帮助,浪潮弥天,岂能独全?”
莫塔里安的两侧传来响动,但莫塔里安却并没有扭头查看,他只是站在那里。
他该早点意识到的,当那个该死的灵族在冰原上喊出他的名字时,他就该意识到这些异族会针对他们。
“帝国将溃,谎言之上,岂能长存?挚友离去,同血扭曲,为何执意?”
莫塔里安闭上了眼,他静静地感知着,感知着——
他脚下的大地在轻微地颤抖着。
死亡之主数着那些震颤的频率,感受着它们逐渐变得剧烈,直到他可以听见它们。
莫塔里安开口,他讥讽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
“执意?杀异形需要理由?”
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