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舟身躯一震。
她猛地转过身来:“舅舅有线索?”
阮青琅眉头紧蹙:“有线索是有线索,但……”
“小溶溶,听舅舅的话,不要再继续调查了。”
“为什么?”
“或许,你想要知道的结果和实际的结果想去甚远。”阮青琅说,“糊里糊涂过一生,或许更幸福。”
柳云舟并不赞同。
她想要一个真相。
阮青琅:“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知道了你父亲的身世之后的事?
是告诉你父亲?还是隐瞒不说?
如果隐瞒不说,那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告诉你父亲,你可曾想过你父亲的感受?”
柳云舟被问住了。
她和三哥调查父亲的身世,却从来没询问过父亲的想法。
“舅舅的意思,我懂了。”柳云舟说。
“已经没调查下去的必要了。”不等阮青琅开口,她幽幽地说,
“如果我父亲的身世没问题,舅舅不会对我说这些话,舅舅说这些,明摆着是告诉我了父亲的身世。
你说得对,我忽略了父亲的感受,我知道真相就够了,这件事我不会再继续调查了。”
阮青琅:……
他忙摆着手:“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我走了。”
柳云舟抱琴往外走。
“溶溶。”阮青琅道,“如果你父母过得不快乐,我也可以将你父亲的身世告诉你。”
“不必了。”柳云舟头也没回,“如果有朝一日我父亲也想要知道真相,我会让他直接找舅舅你。”
“舅舅提醒的对,我父亲的事,应该由我父亲自己做主。”
“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那么一天了。”
舅舅阻拦她去追寻真相,这说明父亲的身世并不普通。
若是知晓了真相,或许会凭空增加许多烦恼。
横竖磋磨父母的人快死了。
没了那种蛮不讲理的老太太,父母恩恩爱爱,如神仙伴侣,何必再去找不痛快?
阮青琅看着柳云舟的身影,感慨:“过得真快啊。”
“一晃,溶溶都长成大姑娘了,雷厉风行,勇敢果断。”
“幸好,幸好溶溶的性格不像你,我的傻姐姐。”
阮青琅转身,将记载着柳云舟父亲身世的信件烧掉。
……
出了兰庭街。
柳云舟终于从嘈杂的环境中缓过神来。
她懒懒地歪在马车上。
“跟我说句实话,我舅舅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问早就回到马车里的白春见。
白春见道:“四个月之前。”
“四个月之前你就知道他来
了?”
“嗯。”白春见道,“姑娘,这不能怪我不汇报,你应该知道的,阮青琅的身份太特殊了,他钱那么多,富可敌国,到哪里都是焦点。
当时天下快要大乱,阮青琅就是一块大肥肉,如果被人知道他在这里,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保护他是我们的最高机密,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行踪,我自然也不能告诉您。这不,事情一结束我就带您来了。”
柳云舟捏了捏眉心。
舅舅看起来不着调,实际上,他能力非常强。
不然,他也不会将外公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更不可能成为富可敌国的首富。
“他来云京城就跟你们接线了?”
白春见:“他先去见了王爷,不知跟王爷谈了什么,王爷派出精锐保护他,不仅仅是保护他的安全,更是消除他的一切行踪。”
“哦?”柳云舟皱着眉头。
舅舅的身份是特殊。
但,能让裴清宴在焦头烂额中做到这个份上,舅舅大概率是跟裴清宴做了什么交易。
她莫名想起那捐善堂的富商。
那富商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联合几个富商捐款捐物,将安厦所大规模扩建。
唯一的要求,是改名为善堂。
善堂顾名思义,不仅仅
容纳流浪人员。
还要济贫扶困,抚恤孤寡,救灾救难,收埋无主尸体等等。
那善堂,怕是舅舅的手笔。
除了他,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做到如此壕无人性。
“让我舅舅一掷千金修善堂,她果然不一般。”柳云舟说。
小龙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不愧是舅舅,舅舅威武!”它道,“不知舅妈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奇女子能配得上舅舅。”
柳云舟:……
好家伙,舅妈都喊上了。
“你让我来见他,也是裴清宴吩咐的?”柳云舟问白春见。
白春见:“不是啊,阮青琅没跟您说吗?是他让我喊您来的。”
柳云舟眼睛眯起。
舅舅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她不要再继续追查父亲的身世。
为了这种事,舅舅没必要特意喊她来一次。
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柳云舟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你知道姜耐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