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追逐成功,人人都渴望名利双收。
顾迎清觉得自己也不能免俗。
其实前几年她删除列表里的校友,除了被当下境况所困,还有个原因是看着别人发朋友圈,这个说参加了美术展,那个说给电影做了美术顾问,似乎每个人都在发光发热。
她很焦虑,不知道自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许等同龄人在学术领域小有成就的时候,开个人画展,声名鹊起,画作以高价流于市场,被人追捧一画难求的时候……
她最大的成就,或许只是躲在“页青”后面,当一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
可她最拿手的是中国画,是水墨,是花鸟,是写意。
她画了二十多年。
在校专业拔尖,被人夸过天赋,毕业展上多人开高价想要联系她买画。
她在那之后却只能困在屋子里,画很多画,再全塞进柜子里,不见天日,没人欣赏。
日复一日,她其实没有自信,不知道自己的画是否还能赢得专业人士的青睐。
而且现在她还有了点人怕出名猪怕壮的心理。
怕被人发现“清”就是顾迎清,一旦刚有点要成功的苗头,就会有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毁了这一切。
她身处的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简单的环境。
有的人为了利益会无所不用其极,比如赵缙,比如沈家的一些人。
顾迎清思路被打断,脑中声音纷杂,还有理不清的忧虑,她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人有点晕。
她坐在原地,指腹不断摩挲笔杆,等了许久,她看了眼手,把笔放下。
拿了水杯去接水喝,在屋子里没有目的地转了几圈,最后换了衣服,拿钥匙出门。
深夜便利店里人很少,老板认得她,摆出生意人友好的笑迎接她:“又买烟?”
顾迎清笑了下:“买点吃的。”
“有好些天没见你来了诶。”老板跟她闲聊。
她随口应:“是的,最近比较忙。”
顾迎清拿了个购物篮,往里塞了些吃的喝的。
其实这些东西她一般都会选择去东西比较全的大超市里囤货,周二那天才跟程越生去过。
买好东西结了账,顾迎清拎着东西回家,打开门看见门口的男士皮鞋,她没来由紧张了一下。
见卫生间里有光,靠近了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先前的阴霾似在瞬间一扫而光。
把东西放好,她换了衣服回到书房想收拾地上的笔和颜料,看刚才有一处画得好像缺点什么,又拿了笔俯身去补。
程越生洗完澡出来,经过书房看见她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画东西。
他站门口问她:“刚去哪儿了?”
“外面便利店买东西。”她头也不抬,“你不是说不来么?”
“又去买烟?”程越生轻哼一声,在她旁边坐下。
“没有,买些吃的,刚好出去走走,放空一下脑袋。”顾迎清说完跪坐着直起身,偏头看向他。
对上他眼神时,她仍有种心跳失重的感觉。
程越生穿着她买的睡袍,跟她常穿的一个牌子,样式同他家里的质地样式差不多。
“过来检查一下。”他随意地敞开支着腿。
顾迎清看向他睡袍里面,很熟稔地倾身把嘴送过去。
脸颊发烫,她在他唇边低语:“能不能穿条裤子?”
“穿了也要脱。”他勾出个笑,半阖眼瞧着她。
他头发未干,身上又是水汽又是热气,体温升高,放大了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较之平日里多了几分更加外放的性吸引力。
顾迎清很难具体形容,总之会让她忍不住想蹭,想埋在他颈窝里深吸,想被他困住用力。
他不穿正装时,像是褪去了束缚,彻底释放出了狂放随性气质,此时沉默着看人都像在扒衣服。
她跪着向前挪了挪,一手抱着他的肩,把握笔的手拿远些,吮住他的唇。
程越生掐着她腰,手扣住她脊背,张开唇放肆碾过她的舌。
分开时顾迎清贴在他身前轻喘着,凝着他因眉头下压而显得有些凌厉的眉眼,亲了下他高挺的鼻梁,细声说:“检查好了吗?我真的没抽烟,但我知道你喝酒了……”
程越生哄着她自己把衣服脱掉。
“别在这里……”顾迎清单手推着他,四处找放笔的地方。
程越生很固执,说一不二。
……
过后顾迎清趴在他身上,伸手替他揉太阳穴。
他喝了酒会头疼。
程越生闭着眼,大掌在她身上到处走。
她脸颊贴在他胸膛,偶尔抬头看看他的表情,人软绵绵的,已经开始犯困。
之前两天他一天应酬,一天去看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