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被吞没,满室漆黑。
顾迎清顿时腿软心怯,不由自主地挨他近了些。
程越生恰恰转身,正要通过还未闭上的门往外观察民宿全景,一个转身一个靠近同时进行,顾迎清几乎在瞬间靠进他怀里,额际头顶堪堪擦过他下巴。
她这举动等于是投怀送抱了。
程越生穿着风衣外套,雨水又大部分淋在肩背,里面的衬衫依然干燥,男性天生较燥的体温此刻像火炉,烘得顾迎清体热面烫。
后背又是从门口钻进来携风带雨的冷意,简直冰火两重天。
突然的断电,导致所有现代世界的电子杂音瞬间消失,寂静与黑暗相辅相成,天地间只有疾风,只有劲雨,只有莫名节奏缠绕的心跳和呼吸。
程越生偏偏在这时候,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玄关贴墙的长柜上。
“啪”地一声,不轻不重。
趁着暴雨之上的天际那抹乌青尚存一丝光亮,她在模糊中去看,是只粉色的盒子。
原本还能将他当取暖器的顾迎清顿时沉不住气,蓦地往后退。
满身都是抗拒,生怕这玩意儿派上用场似的。
顾迎清按着门的手松开,门板徐徐地阖上,锁芯入洞,咔哒一声。
头顶传来程越生洞悉又意味深长的低笑:“躲什么躲?这东西又用不了。”
顾迎清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他,想问为什么,但转念想到要是这么问,倒像她有想用似的。
她不想被他带着节奏走,干脆闭嘴。
程越生却主动替她解了惑:“小了。”
“……”顾迎清沉默了两秒,故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这声笑无异于挑衅,瞬间激起了有的人作为男人的自信自尊好胜,再成熟稳重,再会运筹帷幄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跟自己有过X交流的女性用这种嘲讽的笑来评价他的尺寸。
程越生立马脸色一沉,扣着她下巴,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不是想搞事情?”
他幽邃双眸在黑暗背景中,更如探不到底的深渊,他说话间,手已经付诸行动,撩开她紧身运动外套背部的衣摆。
顾迎清本意是想夺回主动权,故意激他,没成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立马去抓住他的手,识相说:“不想。”
她抬起淋雨受冷惨兮兮的小脸,对上他威势逼人的神情,补充:“你不是说小了?我想搞也搞不成。”
程越生不做声,拿沉默深幽的眼神给她施压。
顾迎清压力很大。
他一只手掌住了她后腰,一只手钳住她的脸,以一种让她插翅难逃的姿势。
“我开玩笑的!”顾迎清不得已小声说。
她很恼火,想在他这里占一次情绪上风真的很难。
“哦?说说看,你开的什么玩笑?”程越生声音听起来显然已经消气,但还不打算放过她,抓着她,引着她,要她说出她精神状态尚佳和理智在线时说不出的话。
他这种饶有兴味的语气,顾迎清觉得如果他手边有烟,他可能会点上一根。
然后夹着烟任其燃烧,单手支颐,欣赏她是如何窘迫的。
幸好天黑室暗,不然顾迎清脸上的烧红定然暴露心绪无疑。
顾迎清不吭声,却用反背在身后的手攀住他有力的腕骨往外拉,跟他较着劲儿。
本来男女力量就悬殊,何况她还是反手的姿势,更加使不上几分力。
而她收腰紧身的运动衣紧紧包裹着女性纤腰之外的异物,甚至形成一股力道,似要将他的手更用力地往她腰上按去。
“衣服脱了。”他忽然说。
顾迎清心里一凛,“我不要。”
也许因为知道他出手相助,对他产生了信赖。
加上事发突然,她好像都没有来得及产生多少恐惧,便待在了有他的安全空间内。
她几乎都要忘了不到一个小时前,她差点小命不保。
她都还来不及厘清心中如缠紧的毛线般凌乱难解的思绪和疑问,便又被他带到此般暧昧来暧昧去的状况里。
“衣服湿透了,穿着要生病。”程越生说着,像是为了确认什么,手从腰往她背上试了试。
肌肤早已被湿外套浸得温凉黏腻。
虽说顾迎清这衣服是速干型,但下山时淋了那么多雨,布料早都湿透,而且所谓速干,也没那么迅速。
顾迎清因为误解他的意思,有过转瞬即逝的尴尬,“我没有能换的衣服。”
程越生脱口道:“可以不穿。”
顾迎清猛一抬头,这人面容隐在浓稠的黑暗中,但那双犹如深水暗礁的双眸,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丝寻常难见的痞气来。
听过很多人说他年轻时桀骜不驯,此刻流露的,也许是二十岁的程越生的灵魂。
顾迎清气得要心梗,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