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茗提出:“要不还是见一面说吧?”
顾迎清道:“那你能保证赵缙没有暗中派人盯着你吗?在北城的时候,我可是差点出车祸,曾经也被人威胁过,要撞死我。”
王师茗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乍一听觉得这不是赵缙能做出来的事。
但好像又有点脱敏的感觉,换句话说,受到冲击的次数多了,阈值被拉高,人会变得麻木。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现他光鲜背后的无奈,在赵家被人欺压说不上话时,还会心疼他复杂的经历,非常理解他的自卑与要强。
到现在,发现他所做的事情,似乎与他表现出的正面形象有所冲突,她会怀疑他的所作所为是“表演性人格”在作祟,会质疑他是不是为了跟她结婚,有意欺瞒实际情况,树立受害者形象……
毕竟赵缙本人的表现,跟实据、别人口中的他,实在有太大区别。
问及根源,他的理由总是:被逼的。
跟那种分手后为了博取新女友的好感与同情,在新恋情中将所有错误推到前女友身上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她偶尔也会因为她没见过赵缙这样的人,好奇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甚至想挖掘出真正的他,妄想拯救他。
那感觉像与狼共舞,想逃,又带点对危险上瘾的味道。
王师茗承认,也许是出身的原因,她的人生太顺利,王朝岱不会让她有机会陷入复杂的人际环境中,她从前见识过的人性的阴暗面太少。
而她的圈子里,段位比她低的看不上,赵缙算是过筛过后符合她的择偶条件的,才给他机会接近她。
最初,王师茗是在校友会活动里,经比她大几级的学姐介绍认识了赵缙,那位学姐又跟赵笙有交情。
因为学姐家中也从商,赵缙在赵南川死后,算是他们那个圈子的热门人物,能介绍认识也不奇怪,她也没有怀疑过。
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像陷阱似的。
她是被他们一口口蚕食的猎物。
王师茗在和赵缙确定关系前,还特意排查了他周围的人和事,总以为自已挑了个好男人,洋洋自得,甚至最上头的那段时间,对他周围的异性充满敌意。
她想,如果他有一丁点越矩的行为,她都会一脚踢开他,她王师茗眼中可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以为自已是清醒理智的。
商业竞争环境风云诡谲,她能忍受赵缙做出一些利益为上的对策。
但他威胁人性命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王师茗半信半疑:“可明明是赵缙这期间受了好几次伤,虽然他每次都说是意外,但蹊跷得像是惹上了什么人。”
她的意思是,赵缙好像才是被威胁了人身安全那个吧?
顾迎清站在书房中,书桌居中,背靠着书架。
她翻了翻桌上四散摊开的那些纸张,不经意笑道:“三次,是吧?”她停顿一下,语气倏然变得冷漠,“他对我做过的事,断四肢都算是便宜他了。”
电话那头,王师茗呼吸收紧。
顾迎清说:“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俗套的开端,有一个学舞蹈出身的漂亮女人,在巡演中被一个名门富商之子看上,富商之子穷尽花招,将女人追到手,怀孕之后,才知道这个男人已有家室,不仅男人的原配太太不能容她,更让她绝望是,男人还有个不到一岁的私生女,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与她热恋的时候,同时还有另外的情人。”
王师茗静静听着,很熟悉的背景,她从一个男人的口中听过。
“于是她只好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但男人给她钱,给她车,给她房,给她奢侈的生活。单身母亲因工作轻松,没有亲戚,出入开豪车,穿戴奢侈精致,时常遭受流言蜚语的困扰,不得不经常搬家。有一年,女人和舞团中关系不错的同事成为了邻居,一过就是好几年。
“这期间,邻居夫妇和女人来往密切,女人和原本关系一般的同事也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密友。邻居家有个女儿,上中学后跟女人的儿子上同一所中学,女人总是叮嘱儿子,看好妹妹,要带着妹妹上下学。
“后来这个儿子上了大学,富商之子的原配太太没有所出,而同父异母的大哥已经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儿子,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这人便找到了自已在外面的私生子,提出要让他随自已到家族中生活,但是女人不想让儿子卷入家族的勾心斗角之中。她其实早就攒了一大笔财富,准备带儿子离开。
“但是富商私下找到自已的儿子,带他见识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让他体验社会名流所拥有的一切特权,让他览尽家族的亿万财富。并告诉他:你跟你堂哥一样,拥有继承这一切的机会。
“即使私生子放入人群中,已是万里挑一的优秀,成绩拔群,年年奖学金都有他名额,在校亦是风云人物,那又如何呢?他将来无论从商还是从政,终归是替人打工,做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恐怕都无法摸到家族资本的门槛。”
不知为何,王师茗听得有些窒息,胸口发闷。
或许是因为她见过“漂亮女人”的照片,也曾与“富商之子”同桌吃饭,甚至与“私生子”恋爱。
顾迎清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