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需要一个活口。”伯洛戈对提诺说道。提诺愣了一下,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一想到死亡,更大的恐惧支配了他的神智,乃至令他不由地说道。
“我……”想起其他人被挤压成血球的可怖模样,提诺不受控地大喊了起来。
“我!我!”伯洛戈轻轻地点头,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坍缩成了扭曲的肉瘤血球,就连惨叫声也未能发出,便接连爆裂成了大片大片的血雨,均匀地涂满了墙壁。
鲜血滴答在提诺的身上,余温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体表,刺痛他的神经。
按照提诺小队的配置,以他们的力量,足以清扫整座小镇,可却在一个照面下,被伯洛戈尽数斩杀,这甚至算不上战斗,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解决掉这些人后,伯洛戈再次看向约克,伸手抚摸了一下染血的荆棘,他低声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神父。”约克张开口,喉咙里长满了荆棘,它们像是蛆虫一样蠕动爬行,见此情景,伯洛戈干脆打开了提箱,取出了那早已躁动不已的伐虐锯斧。
随着手斧脱离遮断金属的限制,两把源罪武器分别嗅到了对方的气息,如同察觉到猎物存在的饥饿野兽,纷纷暴怒叫嚣了起来。
一瞬间伯洛戈的脑海里便填满了种种亵渎之音,有个声音引诱着伯洛戈,叫他挥起手斧斩下约克的头颅,同样的声音也在约克的脑海里回响不止,只是力量的差距下,他除了保持愤怒外,什么都做不到。
“将身心完全解放给源罪武装,就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吗?”伯洛戈完全无视了那些癫狂之音,像是科学考察一样,打量着伐虐锯斧与荆缚痛锁的变化。
原本的锁链化作了密集的荆棘,几乎与约克融为一体,令他变成一头肆意挥舞尖刺的怪物,而伯洛戈手中的伐虐锯斧,也在尝试与伯洛戈交叠。
伯洛戈猜,自己如果被伐虐锯斧完全支配,也会变成类似眼前约克的这副样子。
“就像……就像魔鬼的载体。”伯洛戈想起了维卡,那位光头酒保,他除了日常工作外,最大的职能便是作为玛门的载体。
眼下源罪武装也是像是这样,当持有者被源罪武装完全吞没时,持有者就变成一具无意识的载体,真正支配躯体的是暴怒的破碎意志。
顺着这样的想法继续思考下去,那么当诸多的持有者决出唯一的冠军之时呢?
当鲜血的冠军收集齐全部的源罪武装时,是否也代表冠军集齐了所有的暴怒碎片,然后拼凑起真正的……暴怒之罪·永怒之童?
一瞬间,伯洛戈开始怀疑起赛宗对自己说的话,他让自己集齐源罪武装,是否要唤醒永怒之童?
可如果赛宗真的想唤醒永怒之童的话,在这百年的时间里,他大可自己完成,而不是来告知自己。
不过……源罪武装的持续性杀戮,可能真的会吵醒永怒之童的苏醒,这一点伯洛戈深有感触,随着持有伐虐锯斧的时间变长,伯洛戈也时常能听到那些邪祟的低语。
源罪武装散落的话,就容易被人握持,集齐又有可能拼凑起完全的永怒之童,这听起来极为矛盾,可想到这是魔鬼的本质,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魔鬼本身就是欲望的化身,是一股向前的执念,永怒之童渴望安宁这一想法的本身,就是在与暴怒的本质相矛盾。
如同加护与诅咒的矛盾。
“听起来就像一个畸形的螺旋。”伯洛戈喃喃自语着,接着一把抓住了刺破约克身体的荆棘,伴随着以太的侵入,秘能·统辖敕令完全支配了约克的身体。
用力地拖拽。伴随着嘶啦的血肉切割声,伯洛戈硬生生地抽出了一道血色的荆棘团,它们破体而出,几乎撕裂了约克大半的身体。
约克的身体就像被抽干了般,重重地倒在了血泊里,可凭借着不死之身他尚未不死,奄奄一息中,弥漫在地面上的血液纷纷逆涌向约克。
只要有足够的血,夜族就不会死去,这也是伯洛戈在之前日子里所学到的经验,他经常把夜族晾到太阳底下晒,烧到一半时再拖回来喂血,这一审讯手段非常有效,基本弄个两三轮,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对方都会说。
脱离了约克的身体,荆棘团剧烈地蠕动了起来,但很快它便重归安宁,变成一团僵硬的、布满红锈的空壳。
一脚踩碎空壳,碎片之中,一条布满倒刺的锁链静静地泡在血水里。在伯洛戈的压制下,荆缚痛锁变成了原本的模样,伯洛戈接着将伐虐锯斧也收了起来,他受够了脑海里那没完没了的低语。
看起来约克还需要一段时间自愈,伯洛戈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碎裂了一半的长椅上,直接对提诺发问道。
“猩腐教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伯洛戈继续说道,
“是为了遗弃之地内的那头怪物吗?”提诺犹豫了一下,也是他犹豫的这个时间里,他的整只手臂诡异地歪扭翻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