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复强调过的一个抉择。
随机应变。
伯洛戈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眼前划过些许的阴霾,他忍不住地叹气,在心底抱怨第一次行动的不顺。
「我不清楚,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蠢到直接正面强攻。」
伯洛戈凿出的秘密通道,已被银骑士率先摧毁,破开的虚域防护,多半也已愈合。
长呼了一口气,伯洛戈专注于眼下的事情,换作以往,他早已狂欢着挥舞剑刃,杀入敌群之中,可这一次不一样了,伯洛戈知晓无言者们的诡异的力量,自己杀的太快,只会加速另一个守垒者的诞生。
伯洛戈只能想办法与其周旋,不断统驭四周的建筑,石墙耸立挪移,塑造出复杂诡异的迷宫,以此拖延时间。
可无言者们显然不想与伯洛戈的浪费时间,他们的以太团结在了一起,像是冲锋的骑兵,复杂迷宫被他们轻易地踏倒,一层接着一层,两者之间的距离正不断地缩近。
伯洛戈深吸一口气,和无言者们周旋的这种想法,无疑太傲慢了,果然还是要刀剑相向。
屏住呼吸,精纯的以太覆盖在了怨咬之上,剑刃化作模湖的光影,就在眼前的墙壁将要破裂之际,伯洛戈抢先一步挥出了剑刃,随即一道狰狞的伤疤撕碎了墙体,连同墙体后的无言者也一并撕碎。
恐怖的伤势击碎了以太屏障,贯穿了无言者的黑甲,在他的胸膛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伯洛戈的力量是如此有力,怨咬没入血肉之中的同时,暴虐的以太进而粉碎了他的内脏,冲击贯透了嵴背,能清晰地看到无言者的嵴柱弯折了起来,随后嵴背破裂,化作血沫的内脏喷发而出,染红一片。
随着无言者的推进、包围,短暂的周旋后,伯洛戈还是迫不得已地与无言者交战了起来,他压低了呼吸,荡起怨咬,挥起一道致命的半圆,随即数颗头颅高高地抛起,无头尸体缓缓跪下。
无言者挥起以太刀剑,伯洛戈提剑格挡,诡蛇鳞液适时地延伸挥舞,犹如伯洛戈生长的崭新手臂般,凝聚成数把剑刃,噼砍向周遭的敌人。
心神一动,就连大地也为伯洛戈效命,一道道石戟拔地而起,从护甲的缝隙里,刺穿无言者的关节,限制他们的行动。
地面勐地凸起、堆高,伯洛戈刻意修改着地形,使其变成一对一的狭路、角斗场,这极大程度减轻了伯洛戈迎敌的压力,他如同怪物一样
,以一己之力迎击整支无言者军团。
相比之下,帕尔默能做的事并不多,只能协助伯洛戈压制军团,并在必要时,替伯洛戈减轻压力,阻击那些试图发动奇袭的无言者。
这并不是一场军团的混战,至始至终,只是三个人之间的纷争。
血气充盈满了四周的空气,呼吸起来能感到一种诡异的甜腻与腥臭,血液浸透在了伯洛戈的皮肤上,像是有毒的药剂般,唤起了伯洛戈内心的杀戮欲望。
伯洛戈并不像那些癫狂的疯子,发了疯似的挥舞剑刃,相反,他在血腥的屠戮中往往能保持着高度理智,像具无魂的傀儡般,沉默无言地砍杀。
说实话,每次见到伯洛戈的沉默杀伐,帕尔默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对于伯洛戈的恐惧。
和在杀戮里发出阵阵怒吼与戾气的人不一样,伯洛戈的沉默带着一种阴冷深邃的寒意,无声无息地释放着令人难以承受的压力。
与这残酷情景截然相反的态度。
在此之前,帕尔默还能稍加忍受,可随着伯洛戈的沉默杀戮,无言者们也保持着同样的沉默,像是不知苦痛的行尸走肉,一个接着一个迎上了伯洛戈的剑刃。
一方无声地挥下剑刃,一方无声地倒下。
令人骇然的死寂里,有的只是剑刃挥舞的呼啸风声,以太迸发、宛如电流穿行的刺耳噪音,还有铁甲被噼开、血肉斩断的、令人战栗不已的低鸣。
伯洛戈与无言者是舞台上的主角,帕尔默则是见证血与死亡的观众。
尸体越垒越高,血液越积越多,这里是如此地安宁,宛如一场无声的默剧,鲜血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