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手中的怨咬,漆黑狭长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切断了所有触及之物,无论是钢铁还是血肉,在伯洛戈的挥舞下,尽数支离破碎,温热的血沫与碎屑狂舞不止,犹如油漆般,肆意挥洒、涂染在金属之上。
伯洛戈察觉到了手中利刃的致命性,它的性质有些像自己曾面对过的、断钢裁铁之剑,冰冷的金属具备着绝对的切断能力,凡是被其触及的物质,都将被完全撕碎。
在这种局面下,获得这样的一把武器,为伯洛戈带来难以想象的提升,这一刻起,他虽然依旧是一位凡人,但他也具备了宰杀强敌的力量。
狰狞可怖的断肢者,不再是无解的存在,只要伯洛戈将怨咬送进它的心脏之中,依旧会彻底杀死这头扭曲的怪物。
“哈特!”
伯洛戈呼唤着哈特的支援,高大的身影狼狈地起身,朝着伯洛戈飞扑而至,哈特完全放弃了所有的进攻手段,只为用盾牌替伯洛戈挡住一次又一次的致命一击。
锐利的尖爪勐噼在盾牌上,坚固的金属上留下一道道凹痕,哈特再次被击退,整个人重重地拍在墙壁上,气血翻涌。
哈特的状态很糟糕,他刚刚经受了漫长的噩梦,整个人的精神都濒临崩溃,结果还未休息,就再次面对这可怕的战斗。
借着哈特为自己争取的空隙,伯洛戈握起漆黑的影子,一跃而起,交错的手臂拦截在身前,断肢者试图以坚固的骨骼挡住伯洛戈的噼砍,但正如《夜幕猎人》里所描述的那样,怨咬由特殊的金属制成,并且经受了魔药师们的祝福,这是一把来自故事之中的、断刃之刃。
“让开!”
伯洛戈低吼着,怨咬像是热刀切开黄油般,极为从容地将交错的手臂尽数噼开,伯洛戈甚至没感到从剑柄上传来的阻力,也可能是极度的愤怒,令他已经疏忽了这种感官的存在。
断肢者哀鸣着,接连的重创下,它少见地产生了恐惧的情绪,来自本能的警告,令断肢者主动规避起了伯洛戈的剑刃,它用力地撞开一侧的车门,呼啸的狂风灌入室内,压的伯洛戈抬不起头。
肢体的断面清晰可见,大量的血液溢出,紧接着有更多的手臂从断肢者那肥硕的躯干里伸出,它们胡乱地抓挠着金属,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宛如巨型蜘蛛般的身体爬出了车厢。
伯洛戈能听到车厢外传来的密集声响,断肢者没有离开,而是挂在车厢的外壁上,寻找着再度降临、发动攻击的时刻。
他暂时击退了断肢者,这是个好消息,但坏消息是,这场游戏已经变得越发混乱了起来。
“该死的!厄文,这是什么情况!”
帕尔默传递给伯洛戈武器后,举起匕首,与阿斯莫德对峙了起来,即便帕尔默反应再怎么迟钝,他也看得出来,厄文与阿斯莫德之间复杂的关系。
厄文没空去理帕尔默,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与痛苦对抗上,无数的刀片将他切成一个又一个的碎块,如此真切的疼痛与苦难几乎令厄文发狂,但他还是承受住了,没有屈服于阿斯莫德的诱惑。
只要向她低头,来自魔鬼的加护便会令苦痛变成快感,可厄文是个固执的人,他不想对魔鬼认输。
阿斯莫德转过头,微笑地向帕尔默解释道,“你还没意识到?其实他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我啊。”
“你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永生吗?”
帕尔默大吼,话音未落,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说不定永生只是厄文的一个谎言,回想起自己在初稿里读到的故事,破碎的信息串联了起来,一个可怕的真相摆在帕尔默的眼前。
“妈的……你居然爱上了一头魔鬼。”
帕尔默后知后觉,紧握匕首的手微微松懈,但下一秒他再次紧握了起来,如临大敌。
一时间帕尔默居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厄文为了其他人,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苦痛,可在这份苦痛的冲洗下,厄文又能支撑多久呢?
如果初稿里的故事全部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厄文从三十三年前就已经结识了阿斯莫德,再想想厄文曾说过的话,他觉得自己在那列列车上丢掉了些什么,为了找回那个东西,他于三十三年后,再度登上了欢乐园……还带着他们一起!
帕尔默不知道自己能否完全信任厄文,相信他能承受住这一切?还是说,在痛苦抵达某个极限后,他向阿斯莫德俯首称臣。
这一切的决定权在厄文的手中,一旦他到下了,其他人只会沦为阿斯莫德的玩具,帕尔默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将命运交付他人的感觉,更令他感到厌恶的,则是怀疑的情绪。
该死的想法在脑海里疯狂滋生,帕尔默不想去怀疑厄文的高尚,可回想起之前所见的藏品们,帕尔默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怀疑着。
“没有人是特殊的,每个人都是可替代的……”
帕尔默逐渐意识到了,这是厄文与阿斯莫德之间的角力,厄文觉得自己是特殊的,能撑住阿斯莫德的考验,阿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