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至终她得到的命令,也只是狩猎白鸥而已。
伯洛戈停顿了一下,正当他准备追问时,手中的卡牌仿佛燃烧了起来般,灼烧了伯洛戈的手掌,火烧火燎的痛意后,伯洛戈还没看自己抽到了什么,卡牌就化作一股黑烟消散。
与此同时沉重的脚步声从一节节车厢之后响起。
伯洛戈直勾勾地看向逐一敞开的车门,更加浓重腥臭的血气随风而至,阿斯莫德此时也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可爱的宠物。”
伴随着阿斯莫德的轻声笑意,臃肿可怖的身影费力地挤压着狭窄的车厢,粗壮染血的手臂胡乱地挥舞攀爬,虫卵般密集的眼球窥视着棋盘车厢内的众人。
阿斯莫德的藏品之一,先前伯洛戈所见过的断肢者出现在了列车上,这并不是原版《绝夜之旅》内所存在的怪物,而是在阿斯莫德的影响下,逐渐扭曲魔幻的现实怪异。
帕尔默咽了咽口水,目前他们遇过最可怕的怪物,也只是恐噬魔,而现在断肢者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实际的力量,想必都要远超于恐噬魔。
尖锐且高亢的吼叫声震耳欲聋,断肢者像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般,挥舞着数不清的手臂,犹如一头巨大的、断肢拼凑而成的血肉蜘蛛,发狂般地朝着棋盘车厢冲来。
车门根本无法阻碍它,在它的撞击下崩坏,就连车厢也开始扭曲,金丝雀当即射出一连串的弩箭,可箭头叮叮当当地撞在断肢者的身上,根本无法杀伤它分毫。
伯洛戈果断地拔剑迎敌,他需要在下一节车厢拦住断肢者,一旦它冲入了棋盘车厢,那么他们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听过北风与太阳的故事吗?”
几人生死搏杀时,阿斯莫德就像在下午茶一样,悠闲地和厄文闲聊着。
“你想说你是北风吗?”
强烈的痛楚反复绞杀着厄文,他踏入绞肉机过去了才几分钟而已,他却觉得有几年那样漫长,每坚持一秒,对于厄文而言,都是极强的考验。
“你以这些苦难折磨着我们,企图依次让我们跪拜在你的身前?”
厄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忍耐痛苦的同时,还保有理智对话,对于厄文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为什么不呢?”阿斯莫德依旧是那副高傲、游戏人间的姿态,“只要你向我屈服,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厄文。”
“你想要些什么呢?”
阿斯莫德思量着,“那份藏匿于心底的爱意?还是结束这漫长的痛苦?哦,对了,你不是想要永生吗?
只要你屈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唯一要付出的,也仅仅是虚无缥缈的灵魂而已。”
阿斯莫德说着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记忆里那样优雅,随着阿斯德莫的靠近,刀片的搅动也慢了下来,像是给厄文时间以思考一样。
阿斯莫德露出困惑的表情,“想一想,厄文,灵魂对于你们而言有什么意义吗?看不见,也摸不到。”
“还是说……你依旧要拒绝我?”
阿斯莫德沉默了片刻,她的身影虚幻了起来,迈入了绞肉机中,去观察厄文那藏起来的表情。
纠结、痛苦、沉默、悲伤……无比复杂的情绪在厄文的眼中闪回,仅仅是嗅到这股复杂的情绪,便能给阿斯莫德带来巨大的满足感,她越来越喜欢厄文这件有趣的玩具了。
“那么换个说法,厄文,如果你拒绝我,你将永远处于这漫长的痛苦里,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毁灭,你救不了任何人,而你所谓的高尚,也会被我一点点地碾碎。”
阿斯莫德见过很多人,很多自以为高尚的、不会屈服于魔鬼的人,太多太多的例子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战胜欲望,但他们终将成为自己的藏品之一。
厄文咳出了大量的血沫,刀片切断了他的喉咙,他需要等待上几秒,来让自己的喉咙自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要打个赌吗?阿斯莫德。”
厄文努力地仰起头,不屑地看着她。
轰鸣的撞击声从下一节车厢里传来,伯洛戈被断肢者拍在墙上,胸口传来阵阵钝痛,伯洛戈觉得自己被敲断了几根肋骨。
手中的剑刃布满豁口与裂痕,即便伯洛戈能矫健地躲过断肢者的攻击,但他的剑刃依旧难以杀伤到断肢者,无论伯洛戈怎么奋力挥砍,都只是在为它挠痒痒而已。
一道道浅浅的伤口在断肢者的身上浮现,哪怕伯洛戈将剑刃完全地刺入了断肢者的身体里,以剑刃的长度与杀伤面积,根本影响不到这头怪物。
相反的是,只要断肢者的随意一击命中了伯洛戈,这一击就足以击断伯洛戈的骨骼,夺走他大半的性命。
伯洛戈痛苦地咳嗽着,鲜血染红了嘴角,漆黑的影子再度罩住了他,伯洛戈试着起身腾挪,但身子刚站直了一半,腿部传来的剧痛令他不受控地坐了下去。
致命的黑影覆盖了头顶,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