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芬格再怎么说他是自己的粉丝,也无法掩盖他那显而易见的目的。
经过决策室的决断,他们肯定了贝尔芬格的情报,袭击者正是纵歌乐团,他们正追杀着第十组。
贝尔芬格的插手,令伯洛戈纠结了一段时间,他搞不懂自己算是被魔鬼利用,还是说受到了他们的帮助。
好在,伯洛戈很快便想明白了一切。
自己只不过是暂时与魔鬼处于同一利益下,当他们之间的利益相违背时,看起来如朋友一般的魔鬼,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刺出匕首。
这只是冰冷的交易。
没错,如同时轴乱序事件时那样。
伯洛戈从口袋里掏出硬币,很奇怪,和普通的玛门币不一样,自己手中这枚仿佛是特制的一样,即便离开了欧泊斯,硬币上依旧焕发着阵阵金芒。
说来有趣,这枚玛门币仿佛具备什么魔力,无论伯洛戈换哪件衣服,只要翻翻口袋,总能将它翻出来。
就像怕伯洛戈忘记它一样,时刻躲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如同影子同行。
这听起来蛮诡异的,伯洛戈倒勉强能接受,毕竟与魔鬼有关的事物都是这副样子,工作久了,伯洛戈已经开始习惯了。
这枚玛门币一直跟随着自己,没有人告诉伯洛戈该怎么做,但每当他拾起这枚玛门币时,他心底有一种预感。
想要摆脱这枚玛门币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伯洛戈将它丢掉就好,当伯洛戈亲手丢掉它时,它就会彻底消逝,而不是没完没了地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
魔鬼从不强迫他人,他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伯洛戈把玩着玛门币,它在伯洛戈的指背上翻滚,晨光下如同锃亮的金子。
僭主曾帮助过自己,可那也是为了他自己,当僭主不需要自己时,他就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硬币的背面刻画着贪婪的玛门,硬币的正面则是水银的符号。
这是伯洛戈与僭主之间的联系,伯洛戈曾无数次想要将玛门币丢掉,断绝与僭主的关系,但每次他都放弃了。
脑海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低语。
“有一天你会需要他的。”
伯洛戈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他越发能感受到魔鬼的诡异了,就像是在玩火,你觉得自己能掌控这一切,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沦为了焰火的柴薪。
伯洛戈想,每一位债务人都有过这样的心路历程吧,觉得只要不献出那最宝贵的灵魂,自己便可以玩弄着魔鬼,但他们最终还是走向了同样的境地。
攥紧手中的玛门币,金属与手心的烙印摩擦着,紧握下传来挤压的隐痛。
散布于狭间诸国的铁哨们,在事件发生后,立刻赶往了现场,调查起了情况,他们在现场发现了战斗的痕迹,继续侦查下发现了诸多的尸体,但唯独没有发现第十组的踪迹。
进一步的追踪下,铁哨们大致推断出了第十组们的移动方向,他们正朝着自由港移动。
纵歌乐团对据点们发动袭击,不止是在阻止秩序局的增援,更是阻止第十组通过其它的曲径之门离开。
这种情况下,第十组的选择只剩下了向南方前进,战斗发生的地点离自由港并不算远,只要抵达自由港,他们就能通过航运返回誓言城·欧泊斯。
这次事件背后有魔鬼们的影子,一方面是欢欲魔女的行动,另一方面则是贝尔芬格的复仇,他要为无缚诗社的腐化,去报复欢欲魔女。
当魔鬼参与进这事件内时,鲁泊特之尾便是最适合承担此任务的行动组了,依靠着债务人们对魔鬼的敏感,伯洛戈等人被派遣至了这里。
伯洛戈打开围栏上的锁扣,将其推开,他沿着围栏打开的缺口坐下,双脚摇摇晃晃地荡在半空中。
身后的车门敞开,艾缪走了出来,“看样子被人抢先了啊。”
伯洛戈回过头,艾缪用力地打个哈气,像是没睡醒一样,发丝胡乱地翘起,像只炸毛的猫。
艾缪向前走了几步,趴在围栏上,看着伯洛戈这副样子,“怎么,在发呆吗?”
“算是吧,”伯洛戈说,“一路上的风景还不错,很适合发呆。”
伯洛戈收起玛门币,忘记这些该死的纷纷扰扰。
一直以来伯洛戈心底都有那么一股自信感,他不觉得这是傲慢,而是经历无数磨难后,自己已拥有了一颗铁铸的心。
伯洛戈绝对地相信着自己,相信自己不会迷失在魔鬼的诱惑之中,他会掌握好这股力量,直到与魔鬼们分出胜负。
心情短暂地振奋后,伯洛戈又会自我怀疑着,即便自己不觉得这是傲慢,可这种不自知,本身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傲慢,如同无法违背的悖论。
思绪就这么变得沉重,陷入死循环。
伯洛戈叹了口气,欣赏起了沿途的景色,“我现在居然真的有种旅游的感觉了。”
火车驶过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