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着自己的恨意,向瑟雷施加压力,瑟雷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快要支撑不住之际,他的眼神忽然坚定了起来。
“不,我从未梦见过那些事。”
瑟雷摇摇头,语气坚决,“我也从不后悔做了那些事。”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瞳中流淌着微光,“况且,我不认为我是背叛者,相反,我觉得我是一位英雄,断绝永夜的英雄。”
“永夜帝国不该存续,这禁忌的血脉也不应延续。”
瑟雷的语气无比坚定,仿佛要把这句话当做誓言般,刻进自己的脑海之中。一瞬间,他仿佛真的变回了那位永夜领主,毫不避让奥莉薇亚的目光。
“英雄?”
奥莉薇亚轻笑了一声,不屑一顾道,“那你还真是一位不称职的英雄。”
她靠近了瑟雷,伸手按在瑟雷的胸口上,指甲锋利的像刀剑般,想要刺破他的血肉。
“既然断绝永夜,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奥莉薇亚不明白,“你又为什么苟活到现在?”
瑟雷一言不发。
“是害怕吗?”
奥莉薇亚把积蓄多年的怨恨,一并倾泻了出来,“既然你害怕自我的死亡,那为什么又要让我活下来呢?”
奥莉薇亚不明白,她先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又失去了熟悉的血亲、家园,哪怕之后的日子里,她明白了瑟雷的行为,可她仍不理解,瑟雷为什么要放过自己呢?既然放过了自己,他又为什么……
为什么不爱自己呢?
“不用回答,瑟雷,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奥莉薇亚的语气轻柔了起来,她觉得没必要和瑟雷这种人置气,他就像一具活着的尸体,任你对他拳打脚踢,瑟雷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反而会惹的自己一肚子气,疲惫不堪。
“你不自杀,只因为,你是个懦夫,光是想一想那不可知的死亡命运,你就怕的要死……不然,你也会坐视我母亲的离去了。”
这么多年以来,奥莉薇亚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当初的那些事,可今日,与瑟雷堂堂正正的对峙下,她再也无法忍受。
“对吧,你明明答应过她的。”
奥莉薇亚靠近了瑟雷的耳旁,低声轻语着那段犹如梦魇般的过去。
“她是如此地相信你,可你还是欺骗了她,苟活到了现在,你不会梦见你的血亲们,那么你会梦见她吗?”
奥莉薇亚的声音像是一次次重锤,将瑟雷那坚固的内心敲得布满裂隙,濒临崩溃。
这一刻,瑟雷再度回想起了往日,想起了那个贯穿她生命的女人。
“你真的享受这种无意义的永生吗?”
“你还想继续这样绝望的生活吗?”
不断的质问声中,瑟雷像是回到了那一日,她站在前方,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我已经多久没见过日出了……”
她回过头,忽然说道,“这是个不错的时刻,瑟雷,你觉得呢?”
瑟雷记得自己僵硬地点头,应答着,“是啊。”
然后……然后……
“够了!”
瑟雷双手用力地锤打着吧台,连带着酒架也一并晃动了一下,博德有些心疼地看着吧台,记得这东西,还是数十年前,他自己拿木板敲起来的。
“你让我活下来,并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她、我是她的孩子,她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点影子,仅此而已。”
奥莉薇亚平静地说道,但内心却倍感悲伤,孤独且黑暗的日子里,她一直幻想着,自己是被爱的,但后来她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件瑟雷用来缅怀的工具罢了。
“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瑟雷受够了这该死的对话,“如果你想杀我,尽可动手。”
奥莉薇亚攥紧了匕首,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动了杀心,但很快,她松开了手,收起了那把致命的匕首。
“不,我不会杀了你的,相反,我现在倒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了,”奥莉薇亚摇摇头,“你是一个怯懦的胆小鬼,你违背了与她的约定,但你又是如此地爱她,渴望着赴约……你不敢自杀,但又希望有人能杀了你,帮助你完成这一步。”
奥莉薇亚笑了起来,“瑟雷,你还真是一个矛盾的混蛋啊。”
瑟雷被奥莉薇亚说的哑口无言,像是在承受一场漫长的处刑,他的神智变得浑噩,恨不得投入酒精的怀抱之中。
薇儿与博德旁观着这一切,对于瑟雷的过去,他们知晓的并不多,但此刻从奥莉薇亚的言语里,他们能窥探到那蛛丝马迹,甚至说,从奥莉薇亚的身上,看到她母亲的影子。
瑟雷无声地站了起来,奥莉薇亚讥讽道,“怎么,又要逃了?”
瑟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间,暴虐的杀意从楼梯间传来,几乎化作实质性的暴戾气息如潮水般涌过,强行打断了这糟糕的会面。
奥莉薇亚警惕地起身,阴影蠕动,匕首握紧在手中,薇儿跳上了博德的肩膀,一骷髅一猫,同样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瑟雷恍惚了一下,他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低声咒骂着,朝着楼梯间赶去。
“薇儿!博德!”
瑟雷紧张地呼喊道,眼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