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帝都已经进入了严冬。
昨日还只是下着飘摇的小雪,今日就已然变成了密集飞扬的鹅毛大雪。
雪花层层叠叠地落在地上,在地上积起厚厚一层。
放眼望去,整个帝都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寒风呼啸而过,席卷而来的冰冷无孔不入,似是能刮人骨头般。
此刻。
在一片远离帝都市中心的偏僻地段。
一栋栋早已被荒废多年的老旧破败的小平房平屹立在那。
由于这些平房全部都挤在一起建着,所以四周有很多黑洞洞的小巷子,从高处往下看,就像蚁兽的巢穴一般,密集且拥挤,十分压抑。
突然。
雪地里出现了两个惊慌逃窜的人影。
宋涟漪搀扶着还瘸着一条腿的宋义盛,艰难地在雪地中逃跑。
他们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着。
宋涟漪身上的白裙子已经破烂不堪了,上面甚至还沾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和脏污。.
二人所过之处,都在雪地上留下了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还有不时滴落下的血迹。
大概是积雪太厚了,宋涟漪一个不小心就一脚踩空。
她甚至都不敢惊呼出声,脚下一崴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宋涟漪一摔,一直被她搀扶着的宋义盛也摔倒在地。
二人都痛苦地呻吟出声。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敢有丝毫耽搁。
宋涟漪忍着脚上钻心的的剧痛,咬着牙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她一抬头,那张苍白的宛如女鬼的脸甚是可怖。
满头凌乱披散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嘴唇也皲裂开来。
现在的宋涟漪,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楚楚可怜的精致模样,只有狼狈和刻薄。
她忍不住瞪了宋义盛一眼,在心中埋怨着他瘸了腿只会拖累她。
但宋义盛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宋涟漪还是忍了下来,硬着头皮强忍受住了脚上的疼痛,将宋义盛从雪地里拽了起来,拖着他继续往前逃跑。
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他们又有哪里可逃?
再加上宋涟漪的体力也不支了。
她只能拖着宋义盛随便找了个小巷子躲了进去。
二人靠在墙上,都在大口大口喘着气。
宋涟漪看了一眼宋义盛,咬了咬下唇,“爸,你到底还得罪了谁啊?那些人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暗中帮着我们的吗?怎么现在居然反过来追杀我们了?”
宋义盛之前瘸了的那条腿本来就还没好,经过这次的追杀又伤得更严重了。
他现在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当下便横了宋涟漪一眼。
“你问我,我问谁?!”
“我还在善仁堂的时候,那群狗日的天天捧着我巴着我,现在我一朝失势,他们就跟狗似的扑上来想咬下我一块肉来!”
“说不定又是苏紫柔那个贱货在背后搞的鬼,这个贱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许家赢居然还没弄死她!”
宋义盛骂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宋涟漪看着还在怨天尤人的宋义盛,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和不堪。
这根本就不是她要的叶家女主人的生活!
她是即将成为叶槊沉女人的人!
怎能落到在这种小地方被人追杀到躲躲藏藏的地步?
她不甘心。
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栽在这里。
她还要去Z国找叶槊沉。
宋涟漪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精光,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内心的算计。
“爸,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先想想怎么办吧。”
宋涟漪斟酌着道:“我们现在在帝都四面受敌,举步维艰,不如还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用手里的把柄要挟苏紫柔,跟她要一笔大的,然后我们再躲去Z国避避?”
说到这里,宋涟漪还放软了声调。
“等到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回来报仇也不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宋义盛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去什么Z国!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了?”
“要不是你一开始没趁早把施菇解决,我也不至于会被她逼得离开善仁堂!更不会被苏紫柔那个贱货找到机会害成这样!”
“这么久了,你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现在还想拖我后腿,我养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宋义盛破口大骂着,唾沫都喷到了宋涟漪的脸上。
宋涟漪被骂得一愣,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她咬着牙,沉下来眸子盯着宋义盛。
“这怎么能怪我?谁知道施菇那么难缠?你不是也解决不了她吗?”
宋义盛听到她回嘴,怒目圆睁。
正当他准备继续骂宋涟漪的时候,巷子外面突然响起了紧密的脚步声。
还有人高声喊道:“这有动静,快过来!”
宋义盛和宋涟漪听到这动静,脸色都猛地一变。
他们也顾不上吵架了,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宋涟漪下意识地拔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