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宴手中的枪还是精准地瞄准着宋涟漪。
骇人的低压冷气以他为中心地往四周扩散开来。
他根本就没有因为萧炎的话有任何的心软和动摇。
直到苏慈意开口说了一句:“宋义盛毒发了,江总把枪收起来吧,免得吓到了大家。”
她说得轻飘飘的,声线没有丝毫波动。
男人却在下一秒就放下了手中的枪,听话得很。
他转过身去,掀了掀眼皮,厌恶地对宋涟漪道:“还不滚么。”
宋涟漪此刻也已经顾不得再维护自己平时的那副嘴脸了。
她手忙脚乱地就跑到了宋义盛的身边,激动地眼球都要凸出来了,对着周边的人就喊道:“还不快来扶人!快救我爸爸!”
有几个医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江承宴,确认了这尊大神已经收手了以后,这才也匆匆忙忙地上前去。
一行人抬着不省人事的宋义盛出去。
整个内堂中都鸦雀无声,人人脸上的神色都是忐忑不安。
萧炎再度深叹了一口气,现在宋义盛和宋涟漪都走了,偌大的一个善仁堂居然落得一个无人主持大局的地步。
他带着顾钥几人上台,简单地讲了几句以后就开始疏散众人。
这场闹剧到这里也差不多应该结束了。
苏慈意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忙不迭离开的一众医师们。
有些不小心和她对上目光的医师还惊恐地连忙低下头去。
苏慈意唇角冷冷一牵。
现在这些人才知道怕了么?
晚了。
她要做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一次刚好借机肃清善仁堂,好好清理一下门户。
忽然,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苏慈意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江承宴那张刀削般冷峻的脸。
苏慈意轻轻挑眉,“谢谢江总刚刚帮了我。”
她话里并没有几分真情实感的感谢,反而带着几分轻嘲。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施菇,一个江承宴素不相识的女人,但他却这么帮着自己,难道这个狗男人在外也是这么对别的女人么?
而且江承宴的那副样子,苏慈意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现在莫名的不爽,莫名的有了醋意。
说来也好笑,她苏慈意居然吃自己的醋。
江承宴扯了扯嘴角,“怎么,我还不该帮你了?”
苏慈意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懒懒地答了一句,“没,只是意外江总原来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人。”
江承宴微微眯起眼睛来。
他深黑的眸子在苏慈意的脸上转了一圈,忽然意味深长地道:“施医师,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慈意倏然一顿,心脏像是被人无端攥了一把似的,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她本来就准备跟江承宴坦白自己“施菇”的这层身份的。
但是现在被这男人一问,原本想好准备要吐露真相的说辞此刻又尽数卡在了喉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苏慈意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上次我们在善仁堂是见过的。”
那次宋涟漪也当着她的面想跟江承宴示好。
只不过当时的她对此还一点都不在意。
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去,情况完全发生了转变。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他的那束凌厉目光像是可以穿破一切虚妄和谎言,如同一把火,烧得苏慈意心底焦灼。
江承宴磁性的嗓音转了个弯,“哦?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苏慈意牵强一笑,“江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江承宴眼眸眯得狭长深邃。
空气死寂了几秒钟后,他方淡淡开口:“施医师有点眼熟,我怎么觉得我们在别的地方也见过?”
苏慈意:“……”
她在江承宴看不到的地方捏紧了手,心底已经隐隐生出几分不耐。
她竟然有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江承宴看着苏慈意隐忍地抿紧的唇瓣,忍住嘴边想要翘起的弧度。
他恰到好处地收回了那压迫人心的目光,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道:“或许是我记错了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他不再看苏慈意,抬步就走。
身后跟着他来的那些江家和殷家的保镖也哗啦哗啦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
他走得干脆利落,临走前甚至都没有多看苏慈意一眼。
这般果断,让苏慈意不由得舒出一口气来。
看来这个狗男人应该是还没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