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泡烂了。”
苏慈意揉了揉太阳穴,在浴缸里泡了这么久,脑袋果然有些发沉。
随后,她戒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
还不等她开口问,江承宴就像是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样,率先解释道,“浴袍是我让柳妈进来给你穿的。”
“……哦。”苏慈意靠在了床头,“谢了。”
想起刚才做的那些梦,苏慈意的心脏就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那几个梦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承宴看她脸色不太好,剑眉一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苏慈意抿唇,收起了自己那些杂乱的心绪。
江承宴也不追问,拖过了旁边的一张椅子就直接在苏慈意的床边坐下。
苏慈意见状,眼皮狠狠一跳。
“你这是干嘛?”
江承宴一挑眉,“不聊聊?你不是有很多事情都想知道?”
“你愿意告诉我?”
“有什么不愿意?”
“……”
苏慈意默了默,脑子现在还有几分沉,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问起。
好一会儿,她才清了清嗓子,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江家侧宅地下室的?”
江承宴扬了扬唇畔,“我以为江城海那番话就足以让你猜到一切了。”
苏慈意定定地瞧着他。
她是猜到了,这不是来要个确认么。
“老爷子开了条件,我答应了,他就帮了我。”江承宴不咸不淡地说道。
苏慈意点点头,她的猜测没错,不过她最疑惑的是——
“可以问问老爷子开的是什么条件吗?”
江承宴抬眼看着苏慈意肆然一笑,“我都把江家拿下来准备给你当聘礼了,有什么不可以?”
“……”
苏慈意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江承宴继续说,“老爷子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江家掌控不了我,我迟早会脱离江家。”
“他算盘打得精,与其看江家在以后被我毁掉,还不如亲手把江家送到我手上,起码我能让江家继续传承下去。”
“还有江城海和江廷皓,我答应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会留他们一条命,不动他们。”
江承宴说这些的时候,满脸的云淡风轻,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苏慈意却听得有些心里发堵。
她本来还以为江老爷子是江家里唯一一个还能真心对江承宴好的人。
原来也不过如此。
江承宴看着苏慈意这幅若有所思的模样,笑了一声,“怎么,觉得我可怜吗?”
苏慈意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轻声说道,“我想了想,发现我跟你是同一种人,没什么可不可怜的,只有把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一切才有翻盘的可能。你现在成功了,我应该恭喜你。”
江承宴眯眸而起,反问:“所以呢,你现在还没有成功吗?”
“没有。”苏慈意坦然答道。
她要走的路还长。
江承宴没再说话,气氛陷入短暂的安静。
他看着女人将脑袋靠在头上,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空泛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清澈的杏眸中倒映着灯光的影子,显得既脆弱又坚韧,矛盾感十足。
“就只有这些想问的吗?”江承宴薄唇轻吐出这句话来。
苏慈意回了回神,想了想,她又继续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置江城海?”
江承宴目光如钩,“让他们父子二人在侧宅里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辈子。”
苏慈意了然。
说得好听是这样。
说得不好听,换个词就是囚禁。
她睫毛低垂,如画般精致的眉目疲倦惫懒,莫名又想起那几个没头没尾的梦,心中隐隐有着丝丝不安。
抿了抿唇,苏慈意凝眸重新看向了江承宴。
男人正勾着淡笑回视她,唇角的弧度浸着温柔。
这样的江承宴和梦中那拥着陌生女人,冷艳看着她挺着孕肚滚下楼梯的江承宴截然不同。
也和在悬崖边逼着她,说要跟她一起死的江承宴沾不上半点关系。
苏慈意没来由得觉得呼吸有几分堵塞。
她敛着的眸色越来越深。
这个江承宴,她从来都没有看穿过。
甚至于她一直都低估了他。
饶是苏慈意其实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在江家的内斗之中,江承宴能赢得这么快。
她原本还以为双方之间至少应该来回拉扯许久,却不曾想结果是压倒性的打压和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
江承宴终究是深不可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