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列车队浩浩荡荡地抵达这里,一个个车门打开,一群身着劲装的人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当他们站在这栋废弃的工厂面前时,只看见那些地痞流氓倒了一地。
还有──
机车车轮碾过的痕迹旁,一地的烟灰和烟蒂。
风簌簌刮过,带起烟蒂上还残留着的烟,看来是刚灭不久……
**
会所外。
姜朝弯腰替江承宴打开了车门,等江承宴上车以后,他才上了驾驶座。
还没来得及启动车子,后排的江承宴就将手机递给了他。
“充电。”江承宴声音低沉。
他手机没电关机了。
“好。”姜朝立马接过手机,插上了数据线开始充电,随后才发动车子,回御景湾。
后座上,江承宴靠在椅背,紧紧闭着眼,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因为酒喝得有些多,所以他狭长的眼角处略微泛红,往日里妖孽的五官此时染上些许沉静,不似平常那般锐利。
手机充上电以后就自动开了机,好几条未接电话的提示便跳了出来。
姜朝余光扫过,出声汇报道:“江总,您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谁打来的?”江承宴没有睁眼。
他有几分醉意,现在乏得很。
“是陌生来电,没有备注。”
“那就不用管。”
“好的。”
等江承宴回到御景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柳妈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就走了出来。
见到江承宴一身酒气,柳妈关切地道:“先生你回来了啊,怎么喝了这么多,我去给你煮碗解酒汤吧。”
“不必。”
他只是有了几分醉意,又没有醉。
江承宴大步上楼。
柳妈见状,只是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瞧着墙上挂钟的时间,不由得站在门口往外探了探头,小声咕哝了一句:“都这么晚了,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楼梯上,江承宴的步子停住。
他喉结一滚,眸子里暗色沉沉。
苏慈意出去了?
去哪儿了?
这么晚也还没回来么?
这才刚搬进来第一天,她就有这么不愿意待在这么?
一股烦躁之意莫名地涌上心头。
江承宴的神情变得冷而寡淡,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不耐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转头对着还站在大门口一脸担忧的柳妈道:“既然她这么晚了还不想回来,你就把大门关上,别守在这里,好好去睡你的觉。”
柳妈一个怔愣,转过身来,露出为难之色。
“先生……这……小姐她刚搬过来,我还没有把家里的钥匙给她,就这么把门关了,她到时候回来了要是进不来怎么办?”
柳妈小心翼翼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甚至都不敢多问。
也是奇怪……明明小姐出门前还要了先生的电话一直拨打,不应该是去找先生了吗?
偏偏这两个人还没有一起回来,先生一回来就要她关门……
柳妈心里纳闷,但终究不敢多嘴。
江承宴冷眼看着她,说出的话冷若冰霜,“她的去处可多得是,我江承宴这里也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柳妈踌躇不前。
江承宴的声线愈发的凉,打断了她。
“我再说最后一遍,关门。”
关门二字,咬得极重。
柳妈没了办法。
“唉……”
她长长一声叹气,在江承宴如鹰般尖锐的目光下,将大门给关上。
直至如此,江承宴才收回视线,临上楼前还对着柳妈警告道:“如果她今天晚上回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给她开门。”
反正只是合作伙伴不是么,他没有义务一定要为苏慈意随时敞开大门。
既然苏慈意那么能耐,只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她去哪儿都行。
柳妈在心中叹气不止,只好一脸担忧地点了点头。
江承宴冷眼一瞥,径直上楼。
徒留下柳妈无奈地看了一眼大门,随后也没有办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御景湾附近。
在月色的笼罩下,苏慈意的人影映在地面上,被拉得长长的。
她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卷翘,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
她的那双眸子里没有神。
像一潭死水,充满黑暗。
胳膊处,风衣上的血迹早已凝固,苏慈意也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步步走到了御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