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名,燕归巢!
轻轻的声音,萦绕在剑池宫的上方,回荡在天地之间。
这不是一个多么霸气的名字。
至少,比七星龙渊以及承影这两把如今尚且剑池宫中掌握内的一品极剑,要柔和许多。
可是,聆听着这把剑的名字,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似是因为这剑名中所蕴含的意味而感觉到沉默。
燕归巢,不忘初心,回归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暗藏着思之情绪,可思的却是曾经最纯粹的初心,以及赤子之心。
执此剑者,当秉持着灼灼赤子心。
安乐悬浮在空中,上半身破碎的青衫残袂猎猎作响,他的脸上亦是浮现出了一抹对此剑名的慨然与喜欢。
“燕归巢,好名字。”
安乐轻声道。
寒梅落尽,归燕衔春。
在岁月时光中,叩问曾经的自己与初心,道一句轻轻的别来无恙。
安乐在这一刻,亦是有不少的感悟,铸剑如作画,剑胚是纸,执锤如执笔,铸剑过程便如画师落笔绘画心头意象的过程,承载的俱是铸剑师与画师所想要表达的心境与念想。
这一刻,剑名燕归巢,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
剑池宫中,伫立在破碎的铸剑坊外,一個个被热浪所形成的风卷动衣袂的修行者们,皆是知道了这柄刚刚出炉的宝剑之名。
燕归巢。
世间闯荡一生风流,最终仍是燕归巢。
赵黄庭素衣猎猎,满头霜发在风中飞舞,他闭着眼,唇角间则是呢喃着“燕归巢”之名。
在这一刻,此剑与他的心意竟是前所未有的契合。
他曾仗剑走天涯。
他曾执剑斩元帝。
虽风流已尽数被雨打风吹去。
可待得生命走到尽头,涅槃之火焚烧,所追求的不过还是一场回归到初心的燕归巢。
赵黄庭曾经在想,他北上的目的是什么?
当真只是向元帝求一场爽利那么简单吗?
那南迁五百载,他再也未曾跨过沧浪江一次,朝着元蒙皇帝拔剑一次?
今日,他似是有些明白了。
他北上的目的,是看一看旧土,观一观那被元蒙铁骑所践踏的老巢。
他像是一只越过沧浪江,南迁五百载的老燕,只是想要在生命的最终,回归到旧土老巢。
爽利仍要求,但最重要的是了却心中的一场心结。
赵黄庭睁开眼,身上陡然迸发出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他那身素衣飞扬,仿佛连衣袂的角都沾染上了剑气似的。
以他的身躯为中心,方圆十丈,俱是被清空。
有剑气呈圆柱状,寸寸自大地中蔓延而出,像是破土而出的翠竹,扶摇直上,昂首向天而招摇!
周围的剑池宫弟子、铸剑师们、大理国的修行者们,俱是感到震撼,被这股充沛剑气给冲击的不由掠出许远。
苏幕遮青丝飞扬,眸光熠熠,盯着此刻,像是明悟了心境的赵黄庭,面容上流露出惊喜之色。
陆紫薇等大理国的修行者们,其实并不认得赵黄庭,只觉得这位死气萦绕的老前辈,此刻,竟是强大的不像话。
“他是谁?”有大理国的修行者惊诧问道。
陆紫薇眸光闪烁,她虽然年轻,但是,对于缔造了传奇,在修行史上有留下名头的剑修还是有所耳闻。
“你竟是不知道这位前辈吗?”
剑池宫有弟子惊讶问道。
“他乃是曾经仗剑走天下,于西梁国境内,路见不平,拔剑杀得地狱府鬼修邪修胆寒的‘竹客’!”
“他乃是一人拦剑鲲鹏山,与大妖厮杀,舍身平定一场妖潮的风流剑客!”
“他乃是当年大赵南迁一战中,拎一把破竹剑便敢对杀元蒙皇帝的绝世剑仙!”
“他名曰,赵黄庭!”
年轻的剑池宫弟子吕十三面色涨红,激动的说道。
对于这位让剑池宫宫主苏幕遮都念念不忘的前辈,吕十三自是聆听着其事迹长大。
或许这位前辈沉寂五百年,已然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风流名声,可是世间总还是会有人在念着他的传奇,崇敬着他的事迹。
陆紫薇美眸一凝,竟是那位被国师评价为已经失去了风采,日暮西山的大赵皇朝老皇叔?!
可今日,这一笑便卷起剑气冲云霄的绝世气概,绝然不像是国师评价那般日暮西山啊。
赵黄庭在这一刻,目光变得平静,起伏的心绪也逐渐平复。
原本覆盖浑身的痛楚,开始逐渐减弱,涅槃之火甚至都彻底的被压缩在了体内,待得爆发,便会迸发出惊天气势。
赵黄庭周身萦绕着剑气,就这般枯坐下来。
无数的剑气在他的身躯弥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