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
他未曾回太庙街的小院,而是一路来到了西湖。
白衣胜雪,腰佩二剑,漫步西湖长堤,春风徐徐,暖阳拂身。
萍岸新淘见碧霄,中流相去忽成遥。
西湖美景更是陶冶情操,安乐沸腾的心境,逐渐平和下来,眉心泥丸宫内,剑炉内剑气铿锵,一股磅礴的心神正在不断地酝酿着。
今日于秦相府前证得自身清白,张口吟诵诗词千百篇,每一篇诗词的吟诵,隐约间与与文曲碑中的浩然身影取得了联系,兴许是诗词的风格,诗词的意兴产生的共鸣。
大千世界,风流总相尽。
这的确有些出乎安乐意料,安乐本意是以自身浩然剑气证得清白,却不曾想,惹来了文曲碑中浩然加身。
兴许是此番行为,直抒胸臆,问心无愧,证得清白,浩然剑气竟是因此人壮大,安乐掌握的更多。
与青山之间的联系,亦是有了不少的提升,他似乎离青山内的青山更加近。
曾在山脚下的他,或许有一日,将真正踏足青山,登山而上。
但这一次的收获不仅仅如此。
锻体气血变化不大,可是墨池升品暂且不说,可心神却因此而壮大,隐约有突破之意。
若是之前自然不能,可道果自蜕为【万古奇才】后,尽管未曾加持任何的岁月气,可从千古到万古,还是有本质上的提升。
因此,天赋道果的蜕变,让安乐这一次心神直接有了增长。
西湖好风光,沁人心脾。
忽而,湖中有水波荡漾,一叶小舟缓缓驶来,舟上面戴轻纱的云柔仙子,双腿搭着焦尾古琴,轻笑的望向安乐。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琴声悠悠荡起。
“安公子,请。”
云柔仙子道。
安乐抱拳作揖,随后周身剑气萦绕,身形漂浮而起,于西湖面上轻点几许涟漪,落在小舟上。
二人相对而坐,琴声悠悠响起,西湖水轻泛波纹,似为其而奏曲。
安乐端坐小舟中,闭目,聆听着琴音,心绪更加的宁静,眉心中剑炉的剑气铿锵,模糊的元神虚影,似是睁眼,开始蜕变。
云柔仙子看了安乐一眼,眼眸中浮现一缕意外与惊叹。
她虽因青山遮掩的缘故,看不透安乐修为,却能感受安乐此刻心神的波动,那是突破的征兆。
安乐的心神,兴许要凝聚元神。
未曾出言打搅,今日之事,早已扰的临安府喧嚣沸腾,安乐拦于秦相府前,饮酒诵诗三千篇,证得一身清白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
她本想询问,现在观安乐欲要突破,便自是全力以赴弹奏琴曲。
心神弥漫交织于琴音中,云柔仙子亦是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傲骨、正气、刚正与不低眉折腰的品质。
与她于花船中所见过的诸多文人大有不同。
观红尘三千,这亦是独特的见闻。
琴音三叠后又三叠,复又一变勾弦而奏,起起伏伏,似在红尘中漫漫而行,悠悠红尘,豪迈随心。
……
……
西湖畔,杨柳拂风。
李幼安与赵黄庭静立于杨柳之下,面色古怪。
“本来还担心这小子的心绪呢,不曾想,竟是跑来西湖上听曲,真是……白瞎了老夫一番心意。”赵黄庭观那泛舟的安乐,不由哭笑不得。
“第六山主守山人的红尘曲以静心绪,稳固心神,借以突破,挺好。”
“其身上涌现的是浩然剑气吧?浩然先前被青山所饮,竟是融青山剑气,化不俗的力量,但更考验执剑者的品性,浩然剑气光明正大,煌煌如日悬,需以正直、不屈、傲骨及仁义道德养之育之,稍有懈怠,便会如残花凋零。”
李幼安轻声道:“这是一条不好走的路。”
“但这是一条可登高的路,兴许可破十境的路。”赵黄庭笑眯眯道,很欣赏,很满意的望着那湖上泛舟少年。
“十境路迢迢,如今又如何能说他能踏十境呢?”
李幼安摇头,并未太过笃定与乐观。
“他所受的磨炼太少,对于这个天下的认知也太少,这个天下不平之事太多,憋屈的事亦太多,执浩然剑气,眼中所见的不平便会接踵而来,这临安中不平便无处不在,更逞论这天下。”
“面对一浪接一浪的不平事,他能否继续秉持本心,犹未可知。”
“太多人的心气在见贯了诸多不平后,被磨去了锋锐,磨去了斗志……”
李幼安摇了摇头。
“不说别的,就说那条横拒元蒙的沧浪江,便是最大的不平,郁结了多少修行者的意气。”
“他既然执浩然剑气,势必会撞上。”
“他手中的浩然剑气,能斩去此江?能斩尽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