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没有。
姜佳宁直到最后,都没有对他屈服。
夜视镜头的监控下,他能看见她眼眶里含着的泪,泪水闪烁,却似是带着光。
那光,足以驱散任何黑暗。
贺涟向后退了一步。
他坐了下来。
他离开后,姜佳宁陡然松懈下来。
贺涟平平的说:“小时候,我见过你,你见过我,也见过我的母亲。”
姜佳宁上次听莫兰夫人说起过。
贺涟说:“我母亲自我父亲抛弃她之后,她就精神失常了,她厌恨所有的男人,包括我,所以那个时候,她是把我当成女孩子养,逼迫我留长头发,逼迫我穿长裙子,逼迫我蹲着上厕所……”
他永远都记得她高高举起来的那一柄银色的剪刀。
他跪在地上求她。
“妈妈,我以后听你的话,我不敢乱跑了,我会好好地穿着女装,妈妈不要不要……”
那一柄银色的剪刀,却还是狠狠地扎了下来。
扎在他的大腿上。
血流如注。
那时他被拖延许久才送到医院去。
姜佳宁静静地听着贺涟的话,待到他停顿下来,她才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你悲惨的童年,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借口,贺涟,你也别奢想你伤害过的人能原谅你……”
“我没想要任何人的原谅,”贺涟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映衬着他一张脸愈发的苍白如雪,“我是要下地狱的人。”
他声音很轻,轻的似是这夜里的一缕冷风。
“我杀了她。”
这冷风钻进姜佳宁的后脖颈,她浑身都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