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 从新年伊始,到现在,画廊已经开了有十天了,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再加上徐诗颖找了专业团队营销,倒成了打卡地。 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徐诗颖觉得今天薛凛安约她来到这里,是给她的画展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里我又新添了一幅画,在这里,”徐诗颖特别带着薛凛安来到一处新作,这边有一对情侣刚刚合影离开,“凛安哥,你觉得画的好么?” 意境很美,象征的是爱情。 薛凛安没有说话。 他盯着这幅画数秒钟,“嗯,很好。” 两人在画廊中的这十几分钟,多半都是徐诗颖在说话,薛凛安只是偶尔附和一声。 “我们去那边茶吧喝点饮料吧。” “好。” 今天薛凛安顺从的叫徐诗颖都觉得不可思议,心也像是膨胀的泡沫一样,用力的胀大。 胀大到一定程度,被那尖锐的针尖一触,就炸开了。 “什么?你说什么?” 徐诗颖手里握着玻璃杯,望着坐在对桌的男人,眼神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薛凛安双手的修长指骨交叉,眼神幽沉,“我说我们解除婚约,薛家这边我会去提,徐家那边如果你张不开口,我也可以去说,责任都在于我,你尽管往我身上推。” 寥寥几句,徐诗颖的心脏却扭曲了起来。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流露出伤心和哀叹,而不流露出分毫克制不住的嫉恶。 “为什么?” 薛凛安:“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和你不合适。” 听见这三个字,徐诗颖彻底崩断。 “不合适?凛安哥,谁不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有门当户对的家境,甚至是我们两家也一直都交好,哪里不合适?” “性格不合适。” 这是傅南弦的万金油原因。 不管任何时候,都说性格不合就完了。 徐诗颖:“性格?我不像是那些豪门千金那样骄纵蛮横,我给足了你空间和脸面,凛安哥,你还能找到能比我更加识大体的女人吗?你有过前女友,我可以不在意,我知道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就总会回来的……” 她情绪激荡,话说的又密又急。 等到这段话急切的说完之后,她发现薛凛安依旧是在沉默的望着她,她低了低头,再抬眼,眼眶已经红了,眼泪从蓄满了眼泪的眼眶中滚落而下。 “凛安哥……” 旁边的路人都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 当男女在一起,而女人哭泣的时候,多半责任也都会归咎于男方。 而面对女人的眼泪,男人也总是会新生怜悯,从而多哄一哄,两人就和好了。 可现在薛凛安瞧着徐诗颖的眸中,一丝波澜都未起。 这样的表情,叫徐诗颖想起来四个字——郎心似铁。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低着头抹着眼泪,“凛安哥,我妈妈昨晚还跟我托梦了,问我什么时候和你结婚,我说就快了,这梦……果然都是反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那个时候你车祸,若不是我和我妈妈的话……” 这是徐诗颖对薛凛安的恩情。 她向来都不喜挂在嘴边,也就时不时地不动声色提一提,好叫薛凛安记在心上,不能忘却。 这一次,她提了一半,薛凛安却没接话。 她抬头去看他的眼神,和他对上。 薛凛安那墨色如海的眸色深沉的凝望着她,叫徐诗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断地向下坠落。 “是你和你妈妈救了我……么?” 这一声“么”,很轻,轻的像是一滴渺小的水落在广袤大海中,瞬间不见,却惊起了徐诗颖心头的剧颤。 难道……是薛凛安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的。 徐母说过,薛凛安被赶来的人抬出来就已经昏迷了,等到她赶到医院,已经是薛凛安手术后了,还在麻药作用下的深度昏迷之中。 “凛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凛安的目光锁住她的眼神,没有错过刚才徐诗颖眼神那一闪而过的变化。 他说:“我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情。” 徐诗颖:“什么事情?” 薛凛安:“我想起那个时候,你在车外匆忙要帮我打电话,你还记得你是打给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