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门无果。 邻居大妈还疑惑着:“我明明是看见她进了房间了,难道是刚才又出了门……” “有人来?” 邻居大妈:“没啊,我在旁边听的真真的,没人来。” 这边的隔音不太好,敲门的动静稍微大一点都能听的清楚。 薛凛安侧头看了眼门外。 门口的简易鞋架上,放着一双男士皮鞋,抬头门框上方,安装有一个能拍摄清晰的摄像头。 她很理智,也很清醒的懂得该如何去保护自己,即便是苏嘉树入狱的这几年里,给她自己营造的是并非是一个独居女人的住所。 薛凛安给傅南弦打了个电话。 他报了姜佳宁的小区地址。 “附近有人么?” 傅南弦:“我就在附近。” 薛凛安本想叫傅南弦丢个溜门撬锁的给他用用,然后三分钟后,傅南弦就亲自来了。 “开锁。”薛凛安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手机,再度拨通了姜佳宁的手机,依旧是没接通,他眉心的褶皱显得更深了。 傅南弦:“……” 他还是第一次亲自干这种溜门撬锁的活。 傅南弦咬着烟,倚着门框,“怎么不直接砸门?” 被一道门挡着就静静地等着人来开,这不是薛凛安的风格啊。 “怕吓着人。” “……” 傅南弦挑了一条眉毛,“里面的还是外面的?” 薛凛安睨了他一眼,“你今天真废话。”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傅南弦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开了。” 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门随着动作推开,展开的是房间内的情景。 一片狼藉。 薛凛安晦暗如墨的瞳孔紧了紧。 男士皮鞋绕过地面上的书本,文件和装饰物,走向卧室。 女人佝偻着身体,躺在地毯上,双腿蜷曲抱住自己。 这是婴孩在母体中保护防御的姿势。 笔记本电脑摔在地上,屏幕上的光闪着。 傅南弦皱着眉,扶起来一把被撞翻的椅子,“这是被洗劫了?” 姜佳宁听见声音,眼皮动了动,入目就是站在她面前的薛凛安。 她手指抓了抓他的裤脚。 薛凛安缓缓蹲下来,单膝压在地板上,蜷缩起来的女人给抱了起来。 她很瘦,也很轻,被男人抱在怀中轻而易举。 她搭上他的肩,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拥着他不松手。 傅南弦自动退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薛凛安按着她的腰,在她的鬓边拂着纯男性的气息,“你别说你是梦游了。” 姜佳宁吸了吸鼻子,“没有。” “那为什么弄的这么乱?” 薛凛安难得这样耐心的去问姜佳宁这样一个问题。 姜佳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软软,带着黑夜里特有的磨砂的质感。 “遭贼了,我的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 姜佳宁的目光落在那闪着幽幽光线的电脑屏幕,嘴唇贴上了他的耳鬓,喃喃着说:“救命稻草。” 她以为她抓到了那一根救命稻草。 那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命没了。 就一切都没了。 苏嘉树却依旧入狱被判刑。 她从没有像是那个时候那样,痛恨自己的存在。 她在想,或许,如果她死了,那一切就都会不复存在了。 高楼之上的天台,苍茫天幕包寰笼罩着一切,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台阶边缘。 向下看,只有空荡荡的晚风。 23层楼的露台。 她贴着胶布的手指,紧紧攥住那栏杆,抬腿试图跨过那最后一道屏障。 “等一等!” 身后,是少年清冽的嗓音。 她转头朝着他望过来。 逆着一道从天幕中划过的远光探照灯,少年逆着光,朝着他走了过来。 她偏头看着他。 看他清隽的眉眼,一身花灰的迷彩作训服,衣袖下的手,已经紧张的攥成了拳。